他整个身子没来由地开始发抖，话在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忽然感觉手心一热，是莫望舒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长长吸了口气，猛地破口大骂：“你给我听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你，给我父母、给婵儿、给全镇的人报仇！”

“你给我好好等着，千万别早早死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黑衣人朝他笑了笑，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然后一剑斩下。

无邪平静地面对那剑光，这一次他没有再逃，他决定要做一个永不逃跑的人。

……

……

“我们来玩翻手绳吧！”

婵儿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串红绳，十指纷飞，眨眼就在掌间搭起一座小桥。

“我会，我会！”

莫望舒兴冲冲举手，她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很自然的亲近之感，里间又带着些许怜惜，若是时间允许，她愿意多陪她一会儿。

可婵儿嫌她一直拉着无邪不放，嚷嚷道：“婵儿不要和你玩，婵儿要和无邪哥哥玩。”

无邪挥手拒绝：“我可不会，这玩意太傻了。”

莫望舒和婵儿异口同声道：“可好玩了，真的！”

无邪苦笑道：“那我看你们先玩一会儿。”

婵儿很不情愿地转向莫望舒，往前递了递双手。莫望舒开心接过，很快作出第一个解法，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悬圃后山，只是眼前人从阿椿妹妹换成了婵儿。

无邪静静看着二人，见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眼前的天空开始变得透明，山下小镇也隐于浓雾之中，那道熟悉的剑光久等不至，这个梦似乎终于要醒了。

“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但我还是希望……”

无邪目光望着远方，对自己说道：“我希望在今后的一生中，永远都不要这么无力，永远不再有这样的心情。”

“我要不断磨练变得更强，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茫然愤恨。”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要为全镇的人报仇雪恨。”

天光落下，三人的身影渐渐化作虚无，无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婵儿，微笑说道：“小婵儿，在这儿乖乖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婵儿笑着点了点头，小手才刚挥起，便随风化作了轻尘。

……

……

梦醒了，池畔二人同时睁开眼睛，姬无邪身子一歪，恰好倒在佳人怀中。

莫望舒伸手为他把脉，确认一切安好，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阿椿递来一杯清水，问道：“觉得如何？”

莫望舒露出一个苦涩笑容，先给怀中的姬无邪喂了些水，应道：“椿妹妹，我觉得自己完蛋了。”

“哦？”

莫望舒双手捧住自己红扑扑的小脸，有些难为情道：“我好像、好像真的爱上这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