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黑白掺杂的头发,练斌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诡异。
“损阴德?折寿命?原来是有代价的。”
练斌沉默半晌,心里除了起初有些慌乱外并没有多少恐惧。
这世上哪有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相反,有得有失才是常理,如果老书上的那些怪力乱神之术他轻易就能学会,随手就可施展,那才叫奇怪,不是大殃就是大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一来,权衡利弊之下,反倒简单通透。
再有这世界变得如此光怪陆离,用这种代价换一门奇术,值了。
“小斌你要是遇到啥事千万别憋在心里啊,给我说说,咱也算过来人了,兴许能帮到你呢。”村长见练斌失神不语,只以为练斌遇到了什么莫大的打击,忙好言开导。
练斌的表情一阵阴晴不定,可很快就强忍了下来,满不在乎的笑道:“没事,昨天闲的无聊就去染了个头发,想着从头开始,够不够拉风?改天我还得再去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你看咋样?”
村长一听这话,先是狐疑的看了看练斌,见其不像撒谎,立马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臭小子不学好,我……”
话到这里,不远处冷不丁响起一声吆喝,“领盒饭了!”
老头腾的站起,也不废话了,搓了搓手,留下一句“等着”,手脚麻利的就冲了过去,顶着人堆就往里钻。
趁着这个功夫,练斌才重新打量起这栋实验楼。
目光扫过,生锈紧锁的铁门,杂草丛生的空地,还有斑驳风化的墙体,一扇扇漆黑空洞的窗户,一一映入眼中,看的人心里发毛。
腐朽、残破、陈旧,活人勿近。
他来之前就已经大致了解过这里。原本是安市医大的老校区,始建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据说建校之前曾是一处乱葬岗,建成之后便怪事连连,每年都有人在同一个地方自杀身亡,最离奇的就是八年前有几个学生半夜三更玩通灵游戏,结果死了个干净。
从那以后,学校就搬到了市区,而原有的老校区自然就荒废了。可拆迁的时候又出了怪事,先是从地基里挖出来一些人骨头,然后又有人半夜撞见了脏东西,神秘失踪,吓得投资商拆到一半就卷铺盖跑了,所以现在只剩下这栋实验楼。
邪性。
眼下一群人还都在外面的空地上,整栋实验楼则是被一圈锈蚀斑驳的铁栅栏围着,比足球场大上不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活人进去过了。
更古怪的是,正值夏末初秋,蝉声正噪,别的地方都“吱呀”叫个不停,这里却安静死寂的吓人,连只蚊虫鸟雀都看不见,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练斌若有所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却见一根根寒毛居然肉眼可见的竖了起来。
“哈哈,盒饭来啦。”
村长这会儿已经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塞给练斌一盒盒饭和一瓶水,自己也捧着盒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们这边吃着饭,而另一头。
“导、导演……”
房车里,正在吃饭的导演见摄影师神色慌张的上了车,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咱们好像拍到脏东西了。”
摄影师是个三十出头的高个男人,头戴着鸭舌帽,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声儿都不对了。
一直吃饭的导演闻言终于抬头,脸色也是一变。
等他再接过摄影机顺着对方指的地方一看,就见镜头里,在演员的身后,实验楼第三层靠右的一个窗户里,昏暗的阴影中,隐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但下一秒却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