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后,众将散去,种家兄弟年纪大了,也回到寝帐休息。王伦则起身前往偏帐,朱武和石秀也默契的跟了上去。
进了偏帐,王伦在主位坐下喝了口茶,淡然道:“石秀。”
石秀起身道:“禀哥哥,入云龙公孙胜,道号一清先生,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跟随蓟州管下九宫县二仙山罗道人修道,家中还有一个老母在堂,他家便是过了二仙山山嘴,门外有条小石桥的便是。”
公孙胜自进了偏帐就闭目养神,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即便王伦进帐也不过起身行了一礼后继续端坐,大有世外高人宠辱不惊的派头,但听了石秀的话不禁目瞪口呆浑身冒汗,恐惧感就像一只大手牢牢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王伦淡淡的道:“听闻那罗道人被称作当地称作活神仙,可有此事?”
石秀笑道:“的确有这个说法,小弟还因此命蓟州的兄弟前去探查了一番,果如哥哥所言,那老道善于装神弄鬼愚弄乡里,硼砂斩鬼是他的拿手好戏,不过那牛鼻子只不过是为了骗几个香火钱,又的确为乡民治病救伤,故此小弟也没让兄弟戳穿他。”
他忽然转头对朱武道:“朱武哥哥,听闻微山上的智多星吴用惯于灭人满门拉人入伙,如果要是传出来这罗真人和一个老妇有染的事情,还弄出个私生子落草为寇,你道结果如何?”
公孙胜听的心惊肉跳,再也坐立不住,当下倒身大拜道:“相公在上,小道公孙胜有礼了。”
王伦扫了一眼公孙胜,淡淡的道:“公孙道长,起来说话。”
公孙胜满面大汗的坐下欠身道:“相公,小道乃是代表微山所有人来此讨一条生路,还望相公慈悲。”
朱武冷声道:“前日我家哥哥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为此将杨林和洪坤放回,谁知你们不识好歹,如今死到临头,哼哼,晚了。”
公孙胜看朱武对王伦的称呼心中发疑,但这个时候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当即在此跪倒道:“相公,恁知道,微山虽然表面上是晁盖做主,但内部派系林立,晁头领也难以一言而定。”
朱武道:“如今你们已经四面楚歌,莫非你以为凭你的一张利口可以扭转局势?”
公孙胜一咬牙道:“相公,请恕小道妄言,微山虽然战败,但元气未伤,仍有可战之兵三万余人,如果被逼得狗急跳墙,他们拼死一战,虽然难逃覆灭厄运,但即便相公的兵马如此精锐也难免有所损伤。更何况,微山三万多人马,如果天王晁盖还在,勉强还可以压制,一旦赶狗入穷巷,这些汇聚在一起的山头四分五裂的逃出去,必然为祸四方。小道立誓,日后一定竭力劝告晁盖少做恶事,心向朝廷。还望相公明鉴!”说罢以头触地。
王伦暗自点头,这个公孙胜到底比吴用靠谱,他倒是看的分明,其实王伦还真的不打算现在就剿灭了微山,其中固然有公孙胜所说的两个道理,但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原因王伦不能说。
石秀冷笑道:“公孙胜,你在威胁朝廷?”
公孙胜抬头道:“公孙胜绝不敢有此心,只是小道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也是实情。微山现在还有三万七八千人马,其中大山头有柴进、宋江、曾家,小山头有林冲、孙立、李俊等数家。如果经略府大军当真不留活路,他们必然四散突围,从此以后啸聚山林为祸一方。就算他们不逃,而是同仇敌忾拼死抵抗,近四万毫无退路的困兽,只会玉石俱焚,到时候恐怕连沂州都会被打烂。小道所言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据实而论,还望相公明查!”
说罢公孙胜双目紧闭,一幅认命的样子。
王伦看着面前这个前世之中要自己命的帮凶,心中也是颇为感慨,生辰纲七星一白光里面,相对来说,除了白日鼠白胜,这个公孙胜和自己的仇怨算起来是最轻的,断金亭林冲忘恩负义之时,晁盖等人都动手了,唯有这个公孙胜只是动了动嘴,说了几句空话,可能这也是这个老道良心未泯的原因吧。
过了半晌,王伦最终开口道:“公孙胜,你所言的确有道理,不过只是对其他州府而言,本官面前,你所讲的结果,在本官的铁蹄之下是断不会出现的。”
公孙胜心中一寒,暗道完了。忽然王伦话锋一转道:“可是本官却打算给你这个人一个面子。”
公孙胜心中大喜,随即疑惑,自己能让王伦给什么面子?
王伦继续道:“公孙胜,你和林冲、朱贵,还有六人,本是我必杀之人,现在已经有三人本官决定放他们一马,你是第四个。这次本官给你个面子,放微山一马,但不能这样放了你们。”石秀和朱武在一旁听的心头一跳,知道王伦所言乃是何事。
朱武接口道:“公孙胜,微山东西北都是山东境界,而山东之地不许有江湖人存在,而且,经略府必然会追杀你们,只看你们让谁来断后了。”
一旁的石秀掏出一份材料丢给公孙胜道:“入云龙,你是聪明人,不要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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