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不能去,”庞统稍稍愣住,他不知有什么不可去的,川蜀之地他不是没去过,当年随家中的马队走过一次。
山多路难行,但却也并非去不得,蜀中瘴气虽多,但只要挑好时节,也就无所谓了。
“你,还有他用,”徐臻苦笑了一声,摆手而言,他明白其实庞统也不是非要去争这功劳,只是好奇为何不他不能去,但是也不好解释。
不过,其实这也是徐臻过于小心了,他只要不惹怒刘章,自然也就没有危险。
去见张松,说是问他要图纸,可张松现在是否真的有反心,还不清楚,需要找人先行去商谈询问,才可得到结果。
是以,孔明去是最好的。
就算是被刘章发觉,也可以当做是自己的使者,去亲和川蜀,现在与刘章根本不是交恶状态,他会奉为上宾。
再加上,两地通商较多,彼此之间的情谊……用徐臻的话来说,就是勾搭上了。
现在他的这个身份,很多人愿意来勾搭他,光是每日烧毁的自荐信,都不知有多少。
徐臻向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但会看策论,自荐信基本上是让下头的官吏看,若是觉得是可造之材,值得注意,就呈上来他再看,若是没有,那自然就算了。
西凉骑商通行南北,在一年内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打造,由士族来主理,徐臻也有意将士族世家转变为财阀。
当然是自己可以掌控的那种,给他们赚取足够多的钱财,而自己依旧是货币流通的制定者,这样即便是没有那么多可封的官吏,没有可上表请奏的爵位,也足以让他有利分于下。
才不会崩塌。
“师父,我若是去,该如何与之交谈呢?”
“是让我会面益州众臣,还是单独去寻那名为张松、法正之人,若是如此,是否要备礼前去,拜会刘章。”
“若是,以西凉刺史的身份,写一封书信,先行送入蜀中,看那刘章的态度如何?”
“甚好!”
徐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孔明在礼节方面果然是深思熟虑,考虑得要稍稍周到些,“那就交给你了,你尽可写,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主要是方便你能寻到那张松,不被人发觉到端倪。”
“我所料不差的话,张松的确有川蜀的图纸要献出,但他本人却还在犹豫踟蹰之中,所以此次去,不可威逼,要让他自己做决定,你可陈之以利害便是。”
“我要了川蜀,便是半壁大汉在手,日后迎奉天子,他们都是功臣,若是不迎天子,也可努力得开国之爵,一样可以置百官。”
“明白。”
这些话,诸葛亮早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了,而且在他看来现在也的确是时候,不过,师父的话里,其实依旧还有犹豫。
他还在想着如果。
第二日,趁着天气尚好,诸葛亮写完了书信,让快马送入川蜀,传递给刘章等待回复。
马程较快,估计十五日之内,就可以有答复,是以这段时日又可静下心来一板一眼的刷取别的经验。
没想到这一等,就几乎等到了秋日。
徐臻看地里的稻穗庄稼,那都是金黄一片,而各地的棉花也收成颇丰,布匹不光是自己修桑陌所得,还有贸易而来。
西凉马商以马超的名号,走了羌胡三次,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把沉积的天工院商品通过牙行卖出去。
再将金银、布匹、马匹等换回来。
气候回暖之后,羌胡多了不少马商,而西凉本就多放牧业,所以牛羊马匹本就很多,到秋日时节,又多了四五千匹战马。
徐臻虽做不到每人都有战马在手,但几乎所有的精锐部队,都可增设一名曲军候,得骑兵数百。
同样军备也可再得强盛。
数州之地,足以资军百万,不过他依旧是压制在四十万左右,以优质为主,分散各地镇守。
一方面用以养民。
另一方面以此来让许都安心,所以他是藏着点实力的,若是消耗名望人心来募兵的话,现在可以马上超过五十万。
但数字越大,许都那边就越不会给机会,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其实是好事。
徐臻非常明白,自己和士族相斗不能那么冒进,日后的探子越大,就越需要他们的帮助。
否则一国之内有两个分别不同的流派存在,一定会引起争斗,哪怕他现在是车骑了,也不敢兴起当年百家争鸣那种说辞。
只敢把其余的流派之人,收拢到天工院内,让自己可控范围内呈现百花齐放,而不是整个大汉。
这一点,有人可察觉但是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他们现在连版图都还没争明白。
曹丞相在想着他的千秋一统之功时,徐臻已经在追求如何成为另一位王莽了。
主要是,他现在在这些谋臣眼中,实在是一位加强版的王莽,除却那些出奇的巧思之外,还拥有无可匹敌的治军之能。
目前来看,日后能进攻的就两人,一是曹丞相,另一位就是徐车骑。
进公之后,才是走另一条路的开始,毕竟,王莽也是先到了公爵位置,置百官,开国以设礼,最终以兵马强盛才敢走称帝的那一条路。
到此时,徐臻又收到了南方传来的消息。
兵败数次,攻不进长江天堑。
于是贾诩又来进言了。
行色匆匆的贾诩从门外走入,径直到徐臻面前来跪坐下,苍老的面容上难得多了几分喜色。
他此刻眼袋很深,面容暗沉,一看便是昨天根本没睡好,或者说根本没睡。
一看这个样子,原本在看书的徐臻哪里还有心思看下去,当即打断了自己的进度,收获了可怜的11点自律值。
开启了会客商讨、论战相议的模式,他知道贾诩一定是来劝说自己立刻进军冀州的。
拿下冀州,直接威胁许都,那么丞相到时候只能腹背受敌,沦为败走之境,这对于并幽众来说,将会是最佳的转折点。
这一次,贾诩要确定这绝不是车骑和丞相的计策。
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太多次了,让人胆寒。
“先生不必如此夙夜难寐,我让你关注南方战局,是好随时掌控时机,而不是让你时刻想着东征冀州,我若是出兵必然是不义之师。”
“不管是否不义,但若是进军有所利,是可以压过义的!”贾诩急切的说道,好似早就猜到了徐臻会说什么,看来他昨夜不睡,不是失眠,而是在想着如何辩驳,“现在也不是当年士族当道的时候,车骑无需惧怕士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