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于平常。
这番话让诸葛亮和庞统同时对视了一样,他用许多新颖的词汇,说出了一国治理经济命脉的某些原理。
总之,一旦开打就会烧钱。
现在西凉烧不起。
怪不得这话不能告诉马超,因为一旦他得知徐臻是不得已受降,为的是稳住境内的经济,或许会产生别的心思。
“棉花的耕种,耕植富民,才能争取时间,保证境内不乱。”
庞统已经明白了他的话,打不起就是打不起,现在要的是时间。
可,无中生有的东西,他们都想不出什么对策,不与外族通商,那就只能等着年岁收成,逐步提升。
人心安稳,等得起却耗不起,打仗会加速消耗,徐臻不能靠着自己的魅力去蛊惑百姓支持与许都交战。
这样会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望,全部耗损掉,这才是崩塌。
“现在,要怎么做?”
两人同时问道,已经知晓了如今真实的状况,都想知道徐臻到底有什么妙计,可以解决一两年内的储备和收成问题。
粮食与布匹丝线、各地的矿石等,可以在数年内增收多少倍。
“不怎么做,唯有身先做实,让百姓可察,察举官吏清廉的不该是那些士族公卿,也不该是望族名士,就该是百姓。”
“你们肯做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徐臻跨入了天工院之内,其背影倒是也没什么伟岸可言,就是说出来的话,震撼两人。
诸葛亮耳濡目染久了还好,但是庞统却脑子里有些茫然,一颗种子在内心种下,对某些思想一下子多了些感悟。
“让百姓来察举官吏,的确是最有力度的。”
“先贤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如水也。”
“是,”徐臻忽然顿住脚步,“所以现在要修生养息,力求发展内政,你只有让人民过上了好日子,日后他们才会为了守住繁华安宁、富足生活来保疆卫土,这样的军队,才有力量。”
“心无固安处,举兵如鸿毛也,唯有民心固山河才稳如磐石。”
“车骑,在下悟了。”
这话也不算难体悟,但庞统惊讶于徐臻将百姓称之为人民。
虽只是词汇的转变,却也足够让他面露激动之色,因为个中的含义转变巨大,不是单单一个词汇那么简单。
他或许是将草芥性命也放在心上,才会有这么多人追随。
时至今日,庞统觉得已经可以称呼一声明公了。
这样的车骑称得起这一句尊称。
“明公所想,令人敬佩。”
“我师父,自然如此。”
孔明和士元相视一笑,跟随进院内去,两人都是天工院现在的常客,所以蒲氏一族的人壮大之后,对孔明还是当做“主公”一样尊重。
知道他是车骑的爱徒。
至于后来的庞统,则是新近常与孔明相伴者,同行之下足以见其地位尊崇,在徐营之内也会受人尊重。
两人这段时日,为建造天工院的场地出了不少力,说一句出钱出力也不为过,积攒的家产,也悉数拿出不少来,资助其中,放入天工院。
不少人都在偷偷干这事,特别是典韦的营地内。
徐臻散给他们的钱财,典韦除了自己也散去军中,大部分的都捐回来,给了衙署。
有他当先,麾下将士也都纷纷效彷,所以你说典韦的青虎营富有,倒是也不富有。
你说徐臻的衙署班子穷,倒也真不穷。
他需要钱财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能冒出大量钱财与物资来,人力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人力都是最基础的资源。
只需他一声令下而已。
于是,在一夜商议之下,第二日开采矿山的命令就在西凉、并州两地发下,而幽州也同样如此。
所有的矿山全部归军营管辖,但按照人力给百姓钱财,并非用奴隶去干,这些矿产采出之后,屯于各地治所,郡守衙署指定物仓。
石料全部用于修建道路。
无法开山之地,就绕道而走,尽量让战马通行迅速,要在一年之内,兴建四通八达的道理。
同时从军中提拔上千名死忠于徐臻的死士统帅,到各地监察,若发现奴役民工者,当可立斩。
这时候,流言也就不免传开了来,有些什么便宜都占不到的当地豪族,觉得这是简直是在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现在看似徐臻可以稳固人心,让死士通达各地监察,但日后十年,几十年,都可镇压得住吗?!
徐臻一死,不知多少地方都要崩坏。
此举并不可取。
“有什么不可取的!”
徐臻收到消息时候,只是澹澹一笑,现在仓房有这么多钱财,还在加紧铸币,日后把粮商全部定为官商。
在兴建的道路上,搭建粮道粮仓。
此等功效出来之后,西凉、并州绝对会是安宁之地,比拥有天堑的天府之国更难攻入。
那时候,百姓体会到其好处,才会更加卖力劳作。
“我给得起价钱,担得起人心,动员得全民,有什么不敢干的?都是些什么人在说?”
徐臻好奇的问道。
“不知,但一定是有人散播,才会有所动,否则百姓怎会多言?我们带来的冀州民,逐步安定,车骑人心所向,各地一直都感激涕零。”
“而雍凉一带,多是仲德先生举荐之人,由他察举居多,少有乱象,失利者多怒,应当出自这些人,车骑分田,那是动的士族利益。”
“这肯定有人暗中捣鬼,看来我们还需定人心才行。”
“叫马超到矿山等我。”
徐臻眉头紧皱,扛着铁镐出门,他这些时日,也同样是热衷于与民工一同而劳作,就因为那天不知道是谁,叫了他一声“明公”。
他不知道是叫的“明公”还是“民工”,但自己若是不去劳作,这明公与民工两词,可能就分不开了。
想要民心,那还是要和百姓打成一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