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许攸和崔林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崔林才问道:“车骑可是要在下通知天工院,准备好棉服与战马?”
“不错,”徐臻笑了笑,说道:“要一万匹战马,若是筹措不到,我再从军中调配。”
“有点难……不过,尽力而为。”
崔林眼眸晃动了片刻,境内这么多马场,放牧虽然始终在鼎力推行,但毕竟时日还短,战马配种所生的幼马怎么都要一年后,受训而入营。
“去吧。”
徐臻下了命令,大致安排了前后之事,其余之人当然不可知晓,免得此密令知道的人太多了,反而会在不经意之间泄露,让敌人窃听了去,弄得麻烦。
毕竟,他是真的打算走这一条小道入西凉,让马超腹背受敌,乱其军心。
一万匹战马,加上张辽军中本身就有的战骑,可以一人两骑出去,缓慢行军,那粮草必须要准备足够。
军备尽可能从天工院准备,让这一支精兵可武装到牙齿,这样一来,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
铤而走险是没错,但即便是知晓铤而走险,也一定要想办法尽可能保证能够胜算。
不能用自己麾下将士兵马,境内钱财物资去随意挥霍。
“除此之外,天工院那边,我会去下令,我也会写一封书信到许都,请兄长帮忙,问询许都之事的同时,稍稍提及塞外,兄长嫉恶如仇,若是知晓一定会忍不住在信中告知些许端倪。”
“也好。”
徐臻思索之后,也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也不知,现在马腾入许都之后,最终结果会当如何?”
徐臻稍稍担忧的滴咕道……
从正堂出来,徐臻迎面就碰上了刚出去下令回来的诸葛亮,孔明脚步极快的凑了过来,“师父,今日是何事啊?怎么忽然传唤了这么多人,似乎下了很多命令?”
“可是,有计策了?”
“啧,说了你也不懂。”徐臻顿时咋舌说道,思绪依旧还在不断发散,假象如此行军的各种可能,是以和他相聊其实也并不算多么认真。
“我怎么可能不懂?”诸葛亮顿时后仰,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伤人了,“师父不就是想要兵行险着么,孔明不会说出去的,此计可否告知?险招,我太有兴趣了!”
徐臻呆滞了片刻,正准备开口,然后又忍住了,叹道:“罢了,跟你说也没用,你连斜谷都不敢走,还谈什么几十里的山脉。”
诸葛亮愣道:“啊?”
什么谷?我没出过什么谷啊,哪有不敢出的道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在敲打我什么吧?
……
“大公子,你这是何意!?”
许都中郎将府邸,数百精锐甲士从内堂出来,将正堂围得水泄不通。
此次宴会,从进来开始,马腾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席间曹昂可什么话都没问,也没有和他发生口角。
几人推杯换盏,都十分融洽,气氛甚至宛若老友相聚,所聊之事,也尽皆没有杀气,不过是品评天下人物,又追忆往昔罢了。
如此,连火气都聊得消散了去,马腾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谁想到,一名统帅入正堂之后,在曹昂耳边耳语了几句,反复雷震山摇一般的响起了急切沉重的脚步声。
在顷刻间,就有几百名披坚执锐的甲士冲来,将他们围住。
“这是何意啊!”
马腾此刻见他不回答,当即断喝,因喝了不少酒,所以面色胀红,双眸血丝遍布,右手去摸刀却发现刀剑都不在,身边连一件趁手的兵刃都没有。
这时候,他唯有后悔。
马腾知道自己会死,而且他来许都本就是来求死,可若是就这样死在中郎将府邸的乱刀之下,等同于他所求之效,根本不及此前所想一半。
之前商议,死也要壮烈死在朝堂之上,以痛喝之语唤醒诸多汉臣,让天下知晓曹氏为汉贼,将当年血诏之事,再送入忠汉之臣的府邸之内。
如此可让在南方的曹操坐立不安,只能回军。
而在西凉的马超,也不用再听从天子掣肘,真正能够以征伐中原为己业,举父仇在身,事出有名。
除此之外,天下士人同样也在等这个机会,对曹孟德群起而攻之,如此南北混乱,内外不稳的状况下,他岂能还安然行军。
最后一点,便是马腾挑选了一个徐伯文在边境的时机,让曹操不得不担忧,若是后方战事最终是被徐臻平定的。
那日后,曹氏声威何在?
他可就真正是要如日中天了。
天子都会落入徐臻的手中,趁此机会,他可以做多少事!
当然,计策想法是好的,但看此刻曹昂所为,应当是难以施行了,马腾还准备数日之后,回请曹昂之时,来刺杀他。
同时让带来的暗探全部悍不畏死在许都行乱,能杀多少便杀多少,以威胁曹氏。
至于为何如此愤怒,马腾心中清楚,只因曹昂送来的那封诏书,挟天子以令诸侯,让马腾不仅深深的感觉到日后若要做大事步步都有阻碍,还产生了被人威胁的愤怒。
他这样的粗野汉子,从马背上打出来的悍勐之将,根本不愿坐以待毙,他也想让曹氏这些人看一看,西凉男儿的怒火。
想要让曹操追悔莫及。
只可惜,功亏一篑。
再给他一些时日,便能找到机会动手了。
“叔父,先下手为强。”
曹昂站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澹笑背手,沉声道:“我本仁厚,不愿痛杀功臣。”
“却没想到,叔父进入我许都,竟然带着数千杀手,方才校事已经去捉拿了。”
“呵呵呵!”马腾绝望之下,眼眸血丝遍布,干涩的紧闭了起来,无奈望天,“怪不得,那校事统帅一进来,你立刻就动手。”
原来一切都是在欺骗于我,一开始就打算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