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曹昂微笑而视,让司马朗百感交集。
计策?!
二弟,居然会来给中郎将献计?这是要入仕?!
之前在家中,不是说了曹氏乃是阉宦遗丑,绝对不会入仕为官吗?还说,不可让司马氏全部入曹氏之帐,要为家族长存着想。
不可贪恋权势?!
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才安心在中郎将府邸,离开了丞相府。
本以为,只需我在丞相府便好,现在看来二弟也并非是看上去那么安分,他居然还给中郎将献计。
“仲达他……给中郎将献计?”
“不错,驱虎吞狼,相互割据,我不需要立刻得到西凉领土与兵马,只需要在丞相南征期间,保证北方安定。”
“是,中郎将十分睿智,因势利导可令百官在位,各司其职。”
“既然是赏赐,在下就代为收下,回去给吾弟。”
“不,你们一人一只宝玉,”曹昂笑着说道,“若是赏赐财富,已不算有心意,这一对宝玉难得,兄弟二人各执一只,合于一处方才是一对。”
“明白,明白……可为何要奖励在下?”
司马朗略微苦涩笑出声来,不知此刻是什么状况。
“先生劳苦功高,又是仲达兄长,岂能不顾?”
曹昂笑着,将他扶着起身来,商谈一番之后,目送他离去。
直到房内没了别人,他才神色复杂的坐在了桉牍上,从一堆策论文书之中掏出了一份送上来的军报。
这份情报详细的记录了徐臻在幽、并两州的兵力。
他在去并州之前,甚至还带走了冀州的大量储备,以及在九江、庐江、陈留募兵三万多人,真正让曹昂感到恐惧的就是这三万余人。
原因无他。
只因当年在这三地为政,他曹昂也是日夜不辍,勤政爱民,虽不如徐臻劳累,但是也劳苦功高。
但是在之前数年之内,尝试募兵之时,并未有多少响应之人。
不过每年数百人入营,兵员只是逐年缓步增长,百姓还是更愿意田土农耕,富足家里。
这足以说明徐臻之能,治理之地的百姓,人心一直都向着他。
冀州还能带走百万百姓,这些人像是入魔了一样跟着徐臻走,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让曹昂感到恐惧。
当然,数年之前在跟随徐臻学习的时候,只是敬佩居多,心中仰望徐臻文武之治,可现在位置换了,不是当年那般地位。
曹昂亲自理政,开始代为坐上丞相之位后,才发现徐臻在侧,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安心。
而是恐惧、担忧。
若是徐臻要反叛,那么冀州难以抵挡幽、并兵马,他可以十日之内兵临豫州,甚至是占据许都。
又看了一遍后,曹昂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而且还很后悔。
他现在不光是五官中郎将,还是冀州刺史。
冀州现在,被徐臻带走了半数人力与物产储物,如何不令人担忧。
“兄长,对不住了。”
曹昂按住了书简,在桌桉上顺带拍打了一下,长舒一口气道:“必须要有所防范。”
他坚定了内心,知晓幽州、并州已经不得不防,一定要遏制徐臻发展。
一旦他再攻下西凉,后果不堪设想。
而自己今日和马腾之言,其实和司马懿没有太大关系,是戏志才之计。
要遏制,唯有驱虎吞狼,曹氏在后坐收渔利,就算是他们打不起来,也能够互相牵制。
……
晚上,司法府。
后院之内,司马朗回来之后,去拜见了父亲司马防,将今日之事告知之后。
得几句嘱托才来到司马懿的房内,敲响房门后,是弟妹张春华来开的门,身穿紫色的长裙,风采越发的艳美,甚至嘴唇还抹了玫瑰色的唇油。
一看就是当年的冀州商物流通而来的高质品商物,抹上之后,整个人气色都不同。
司马朗眯了眯眼。
寻常自家弟妹,也只是普通的妇人,澹笑典雅,气质端庄。
没想到在夜间,竟然愿意打扮些许,现在看来要有气势些,本身她就高挑,体格比一般女子要大些。
换上这些妆容,显得威严,和寻常反差极大。
大晚上着装打扮?这是要打算干什么?!
见到自家兄长,张春华当即脸上露出了些许忌惮错愕,那自然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兄长居然还要来拜会。
一时间有些尴尬。
“兄长,”她盈盈一礼,抿嘴笑了一下,眼神飘忽左右而看,好在是低头向下,看不到她的面色。
“仲达何在?已经睡了吗?”
“正要睡。”
张春华声音更小了,仿佛蚊蜓振翅的声音,嗡嗡而语,并未有多少动静。
这个时候跑来找仲达,很添麻烦。
本身晚上还有些事要做,和仲达也有许多话要说,兄长平日里也不会来见仲达,怎么今日……
唉,应当是有事,赶紧领了兄长进去。
“兄长,请进,仲达还未休息。”
“哦,好好,春华先去休息吧,我与仲达有些话要说……”
“是……”
张春华脸上笑容略微僵硬,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有些失落了,感觉就是不舒服,总有不舒服……
房内。
张春华领着司马朗踏入木地板,司马懿从床帷之后探出身来,满面笑意,急切道:“快快快,夫人,来鞭打我!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