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挥刀冲杀,情急怒叫:“你不走更连累我,他们会毁了我的肉铺,还会杀我??”
他叫着冲身猛撞洛桑:“走,快走!”
帖木儿狂乱挥刀冲杀,血溅满身,蒙古猎手见他惨厉形象,躲闪退避。
他推撞洛桑,冲开蒙人围困奔向后门。
大脚从肉铺烟尘中冲出,手持板斧和猎手格斗,悍勇不输男孩子。
苏弩拉着麻菇也呛咳着冲出铺外,蒙古猎手拦截帖木儿、洛桑,对他们却视而不顾。
帖木儿踢开后门,推出洛桑,洛桑冲出后门。
霎时──
宁海从旁突袭,并厉声急叫:“撒网!”
躲在墙后的解差韩虎应声跳出撒网,黑网散开罩住帖木儿,毫厘之差他把洛桑一脚踢出。
“快走!”帖木儿嘶喊。
“老帖!”洛桑回头扑救。
“快走!别让我死不瞑目??”
洛桑热泪满眶,紧抓着黑网不放,蒙古猎手蜂拥追出后门,帖木儿抬脚猛踢洛桑,洛桑翻滚摔开,号哭着爬起狂奔跑走!
当夜风狂雨骤,莽原被漆黑的宇宙笼罩,天边电光微闪,映出市集街头。
帖木儿被捆绑在拴牛马的木桩上,神态委顿,头软垂着,雨水从他发际倾流到脑前肚腹。
天亮后骤雨停歇,市集逐渐热闹,一些商贩悄声议论却不敢近观。
宁海领着解差等走到帖木儿近前站住。
他趾高气扬地观望四周,在解差身上拔出柄长刀互击发出声响,吸引商贩的眼光说:“呃,你们听着,我们是朝廷的官差,奉旨押解罪犯戍边,罪犯博图伦洛桑打伤官差逃跑,逃到此地被帖木儿窝藏,帖木儿不只窝藏逃犯还持械拒捕,我已经通报旗盟的王爷,先把帖木儿捆绑示众,再正法枭首悬挂高杆,你们有跟逃犯博图伦洛桑带瓜葛的,千万别再窝藏他,告诉他天亮前自缚投案,帖木儿就能活命,不受牵连??”
商贩等露出恐惧,静寂沉默。
宁海凶狠地向他们扫望。
片刻,宁海喉中发出数声冷笑,伸出右手刀背挑起帖木儿软垂的脸。
帖木儿鄙视地斜眼望他,恨不得啃骨吃肉。
宁海冷森地问:“这一夜暴雨,还没把你淋醒吗?”
“我清醒得很,不像你,被利欲熏心,蒙住天良。”
“我利欲熏心才会有这身官禄荣耀──”
“嘛!”帖木儿冷嗤他,“官禄荣耀是卑鄙龌龊卖主求荣换来,亏你有脸说,难怪她──”
帖木儿煞住口。
宁海变色:“她?你指谁?”
“我指谁,你心里有数!”
宁海凝目狞视他,蓦地翻转刀柄把刀刃抵住帖木儿的脖子:“帖木儿,你宰杀畜生干净利落,我割你的肉一样利落顺手!”
“刀在你手上,要割就割,何必浪费这么多口水跟屁话!”
帖木儿“呸”的吐了一口水,轻鄙地闭上眼。
宁海青筋暴突涌起杀机,他刀尖挺刺的剎那──
突地旷野响起歌声,声音悲痛婉转,杂着哽咽的哭喑:
富贵牡丹哪,梅清香,擒虎猎豹呀杀灰狼,蒙古沃野啊天连地;汉子豪雄呀女健壮??
宁海神情惨变,脱口惊喊:“梅娜!”
他惊喜地问帖木儿:“是梅娜?”
帖木儿睁眼倾听,再垂头闭眼,未答话语。
宁海抽回长刀掷给解差慌乱地张望寻找。
突地他声音颤抖地问韩虎:“刚才唱歌的声音在哪个方向?”
韩虎抬手东指,宁海不等他说话,便狂奔冲向东方。
宁海失神跑走。
帖木儿悲怆低唱。
富贵牡丹哪,梅清香,擒虎猎豹呀杀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