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珍珠看了看大夫人,缓缓道:“大夫人,奴婢听说,沧澜堂附近似乎遭受了刺客的袭击。”
“什么?”大夫人脸色大变,“老爷怎么样?伤着了吗?”
珍珠摇了摇头,说道:“老爷无碍,倒是因为这件事情,王上下令将王族自己和南宫家千金一起送往王宫的东内苑,和如云君一起学习。”
“什么?”坐在一旁的南宫羽两眼如放金光,一听到是和王子们一块学习,她顿时犹如打了鸡血,对着大夫人哀求道:“母亲……”
大夫人轻轻抚了下她的头,“这绝对是个大好的机会,我这就去求老爷。”
“夫人。”珍珠拦住大夫人,道:“您现在被老爷禁足,若是贸然闯出牡丹院,怕是会被老爷责罚啊!”
大夫人一听,目光凝滞了会儿,慢慢开口道:“为了阿羽,我什么都愿意。”
说完,便朝牡丹院的大门跑去。
家仆们早就把院子上了锁,任凭大夫人如何敲打,外面的家仆们只是简单地一口拒绝了她要打开大门的要求。
大夫人面容憔悴,两个眼眶红润润地。
她无力地拍打着院子的大门,最后只在朱红的漆上留下一层鲜明的手印。
南宫羽站在旁边,看着沮丧的母亲,一脸担忧,劝解道:“母亲,算了吧,既然父亲铁了心要讲我们圈禁起来,任谁也不敢开门的,我们回去吧!”
“放肆!”大夫人斥责道:“你南宫羽是我的女儿,别人有的你都应该有,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放弃,我的女儿应该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知道吗!”
南宫羽一听,贝齿轻咬丹唇,微微点了点头。
“要不,奴婢出去?”珍珠道:“奴婢是可以出入的,要不我去老爷的屋子去求情,或许老爷会网开一面。”
大夫人摇了摇头:“老爷她压根不会见你的。”
良久,大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珍珠问道:“珍珠,小厨房里有火柴和油吗?”
珍珠被问的一惊,道:“有……夫人是要……万万不行啊夫人!”
大夫人冷冷一笑,“这有什么不行的,老爷现在厌我入骨,如果不是非常手段,她压根不会让我出这牡丹院的门,此时只能以毒攻毒……”
南宫羽似乎听懂了大夫人的意思,“母亲是要自己点火,引起老爷的注意吗?”
说完,南宫羽连自己都震惊了下,似乎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母亲竟然会想到如此疯狂的办法。
如今正直扶南的雨季,没有雨的晴朗日子里风甚大,在这样的天气里点火,无异于玩火**。
大夫人让珍珠去取火柴和油,南宫羽却一把拦住她。
“母亲!”南宫羽微微愤怒加上不解:“这种天气,你要这样做,你命就没了!”
大夫人笑了笑,她觉得南宫羽还是太过年轻:“如果今天不出这个院子,得不到你父亲的赦免,明天那两个狐狸精便会想方设法地勾引世子殿下,你愿意吗?”
南宫羽顿了顿。
大夫人轻轻拉着南宫羽的手:“我家羽儿大了,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了,再说了,不过是纵火引你父亲来而已,又有多大关系呢?母亲会保护好自己的。”
顿了顿,大夫人又细细打量了下南宫羽,对着珍珠道:“送小姐会厢房,小姐在睡觉,什么也没看到。”
南宫羽嘴唇微微颤抖,她想再次劝解,可惜她知道,母亲做出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地。
珍珠将南宫羽送到厢房,便转身朝正屋走了过去。
夜晚的牡丹院,火光冲天。
花坛里开的正艳的牡丹,在滚滚的热浪下,花瓣四散飘落。
“走水了!走水了!牡丹院走水了!”
家仆们四处大叫道,一个个拿着水桶朝牡丹院跑去。
牡丹院的锁被打开,灭火的人一拥而上。
“大夫人在屋里!快去就大夫人!”珍珠叫道。
火势凶猛,犹如巨兽般很快吞没了这个正屋。
南宫机应声赶到,看到被火包裹得面目狰狞的正屋,心不由得一惊:“怎么回事?”
“许是大夫人要喝热茶,火星蹦了出来,烧了屋子。”珍珠跪下道。
南宫机眉头一皱,命人找了个棉被,浇上水,冲进了屋里。
“老爷!危险!”大管家担心地叫道。
话音未落,南宫机已经冲进了屋子里。
半晌,仍不见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只见屋子被大火烧的已经有了倾颓之势。
大管家见状,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多浇点水灭火!多浇点水灭火!”
仆人们如出网之鱼蜂拥而上,水花哗哗地倒在冲天的火焰上。
可是火焰的势头依旧凶猛,发出的炽热的风浪吹的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可以靠近。
突然,逼人的火光中,老爷抱着大夫人冲了出来。
才刚走没几步,整个正屋便轰得一声倒下。
“老爷!”大管家冲上前去:“快!传大夫!”
大夫急急忙忙地赶到,查看了下大夫人的状况,说道:“大夫人呛入烟尘过多,怕是脾肺有所损伤,但是总体并无大碍。”
话音刚落,南宫羽慌慌张张地从厢房里跑了出来,哭道:“都是女儿不好,害得母亲遭此大罪。”
大夫人一听,缓缓张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羽儿不哭,母亲还好呢!”
顿了顿,大夫人缓缓将头转向南宫机,道:“老爷,夫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是羽儿她是无辜的,还请您网开一面,准羽儿前去东内苑修习。”
刚刚还一脸怜惜的南宫机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她缓缓放开托着大夫人的手,道:“原来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让大小姐可以去东内苑!”
南宫机缓缓起身,转过身背对着大夫人,道:“不可能,既然你们犯了过错,就得接受惩罚!”
说完,南宫机转身就往院门走去。
“老爷!”大夫人声嘶力竭地叫道。
还未说完,大夫人顿觉得嗓子里一阵剧痛,咳嗽了几声,竟然吐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乌血。
南宫机见状,忙回过头。
大夫一见,道:“老爷!大夫人现在脾肺受损,万万不能动气啊!”
看着大夫人如今的模样,南宫机的面色颇为复杂,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传我的命令,明天大小姐也可以去东内苑修习,但大夫人仍然拘于牡丹院,着好的大夫好生照顾。”
说完,南宫机便转身离开了牡丹院。
大夫人目送南宫机离开,见他走远了,对着南宫羽道:“阿羽,我的好女儿,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南宫羽看着眼前头发散乱、满脸灰垢的大夫人,担忧道:“母亲你真的没事吗?”
话音未落,大夫人又咳嗽了几下,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母亲只要是为了你,什么苦都愿意吃!”
南宫羽擦了擦大夫人脸上的灰,嘴角淡淡一笑,对着大夫人道:“南宫怀那个贱人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都是长孙执!都是她在背后捣鬼!女儿亲眼看到她在沧澜桥上勾引世子殿下!珍珠也看到了!”
“是啊是啊。”珍珠道。
大夫人眉头一紧,顿时又轻咳了几声:“阿羽,既然知道敌人是谁,你就不要轻易放过她!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母亲此话何意?”南宫羽问道。
大夫人轻轻一笑:“我早已打探清楚,上次送给蔷薇院香料一事,那南宫怀便是在给王后制作香料,听说做的可用心了,就想讨王后的欢心,你说她那么努力地要讨好王后,是为了什么?”
南宫羽被一语点醒,道:“母亲是说,她是为了间接地给世子殿下留下好感?”
话音未落,南宫羽气的牙痒痒,没想到这个贱人也敢觊觎世子殿下。
大夫人见状,摸了摸南宫羽的脸:“好女儿,好好把握机会,你真当南宫怀会允许自己的好姐妹喜欢上自己喜欢的人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南宫羽一听,心中暗生一计:“谢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