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故事讲给倾城听,给她看那张唯一的双人合照,画面上的少年阳光,女孩儿明媚,就连杂乱的背景也都是青春最好的样子。没有任何目的,单纯地觉得这个阅遍了人生沧桑的女人或许能懂我耿耿于怀的心境。
可是,等我故事讲完以后却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回复。
当我告诉她,我喜欢的任时风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倾城说我该祝福他们。当我告诉她,我还是忘不掉任时风的时候,倾城骂我说那个人很好,只是不属于我。至少现在不是。
她让我别再对一个遥远的人有什么不合适的非分之想,要我像一个勇士一样,拿得起,放得下。
其实,我早就有想过,任时风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那么好,我怎么敢奢望与之并肩同行呢,而当我看见他的身旁人以后,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现在无疑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却没办法打心眼里说服自己,我没办法让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关于任时风的占据了我一整个青春最美好的时光的蛛丝马迹。
倾城骂我是个傻丫头,她说明明所有一切后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肯大方接下它们。我知道,可我却还是像个娇滴滴的假公主一样试图用眼泪换取同情。
倾城问我,他到底有多好,能让我惦记了好些年?
我说是的,很好,他带我走过夜路。
倾城又问说,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带你走夜路就让你喜欢成这个鬼样子了?
我回,他是第一个让我不害怕的。
倾城翻着白眼骂我不争气。
岁月的青苔上了发条一样,在记忆海边泛滥,关于任时风,关于安宁,关于我一整个尘封在记忆深处难以启齿的心思全在我去看望倾城的那个温暖的午后卷土重来,我来不及跟它们谈判,便成了阶下囚。
高中,我们晚上十点下夜自习。有伴儿的结伴回家,没伴儿的自己想办法回家,总之,都是要走的。
而那段时间,学校里正疯传外边不太平,多有社会混混尾随少女行不轨之事的说法。按照以前,我对这完全不在意,因为我跟安宁住在一条街,所以我们是搭伙回家的。可好巧不巧,安宁长了水痘,要避人,得在家养着。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回家。
晚上最忌磨叽,可能我也是真的害怕吧,所以,放学铃一响,管它老师还在不在,我是背起书包就往外边跑,想着趁着人多的时候,打个掩护,计划的挺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我忘了从学校到我家有一条热闹的夜市,人贼多,还杂。想着反正也快到家了,干脆撸点串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吧,然后就没控制住,生生干到了街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的场面,我才惊起,慌张地付钱离开。
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有动静,可是我根本没勇气转身看,脑子即刻就浮现出白天同学们描绘的画面,越想越害怕,越怕双脚越不听使唤,加快脚步往前赶,想着这条路怎么会这么长呢?平时不是几分钟就走完了吗?我快步走,后面也明显加快了脚步,确定了,就是有人在跟着我!这时候,我真想给自己俩大嘴巴子,怪自己嘴怎么这么贪!非要吃!不过也没用了,我拿我两周的辣条祈祷一定要平安到家呀!我想跑起来可就是跑不动,然后一磕绊我就摔了个狗啃泥。心里想,完了,这下死翘翘了!老妈,我想回家!越是这么想,越是委屈,然后一唔声的干脆哭了出来。真丢脸!
正当我一边为自己红颜薄命哇哇大哭的时候,我的耳边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明显是被压抑着的笑声。
“我说,你哭什么,摔疼了?”
“啊?任时风,是你呀,吓死我了!哇”
“哎,我说,你别哭呀!”
“不是,你没事跟在我后面干啥?你知不知道很吓人的!”
“额,我不是看你一个人吗?”
“嗯……那你直接喊我嘛!搞什么尾随呀!”
“抱歉,我忘了!”
当我哭的最起兴的时候,我发现,跟在我后面的人是任时风,死里逃生,虚惊一场,如释重负……各种能想到的高级词汇都在我16G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笑死,竟然还有点腿软。
“所以,我是该走还是送你回去?”
“当然是……送我回去,我有点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