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苏悦你旁边不就坐着盛誉吗?你要懂资源利用啊”
盛誉吗?
苏悦侧头去看盛誉,他依旧低头看着书,但好像还是刚才那一页。他的侧脸看上去有些锋利,骨骼敢很强,眉眼低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张大勇提到他名字的事情毫无察觉。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苏悦应该会发现他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还有耳边淡淡的红晕。
盛誉学习的时候,苏悦不敢轻易打扰,这样一个每天攻克竞赛题的人,如果他因为自己的蠢问题被惊扰,就是天大的罪过。
还是算了吧,徐思白其实也还不错。
“盛誉啊,你平时也要帮助帮助你同桌嘛”
张大勇突然又提醒着盛誉。只见他缓缓抬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好”。
他的声音自胸腔里发出,带着些酥麻感,像一片羽毛一般,轻轻的滑动在苏悦的心上。
明明是很平常的口吻,苏悦却有些怪异的感觉,更像是一句承诺。
她又看着盛誉无波澜的脸,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荒谬。
张大勇让苏悦坐下,并说着他的本意不是为了谴责谁,而是为了让她们意识到高考前的每一次考试都必须要严肃对待,而不应该是玩闹的态度。
其实对于实验班的人来说,大多数人是不需要提醒的,他们本身就会努力清醒。
然而对苏越来讲,她也不是不努力,可即便是努力了,结果也不尽人意,其实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以前她的物理也很优秀,是老师眼里很聪明的学生。直到后来,她看见那个原本是她父亲的男人,搂着一个长发窈窕的艳丽女人送另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上补习班。
她才意识到,她自以为以为幸福美满的家庭只是虚幻的泡影,那被外人所称道的三好男人背地里却早已经背叛了她的母亲。
她也有些后悔,如果那天她没去物理补习班,是不是就不会碰见他们。她的家庭也还会是完整的。
她一向温柔端庄的母亲知晓事实真相的那一刻变得歇斯底里,不顾形象的对着那个男人大吼大叫,讨要说法。可男人却始终保持沉默,他几乎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苏悦和母亲,净身出户去追寻他的爱和自由。
母亲流干了泪,又回复往常的样子,独自抚养苏悦。如果忽略掉那些深夜一个人在房间里低声啜泣的日子,那么和往常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而已。
可惜没有如果,她的父亲出轨了,她不能怪补习班,不能怪物理,她该怪的只有那个男人。可是她再也没能学好物理,无论她怎么努力。
张大勇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下课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讲话。他只是补充的说着,运动会结束就该收心了,高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最后一个运动会了,这次结束,下一次就应该是在某个陌生的高校了。
大家因为运动会的事情都兴奋起来,仿佛刚才那些语重心长沉重的话都没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这也许就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吧,热烈肆意,没有什么能打击到他们。
窗外的树也在簌簌的响着,伴着蝉鸣鸟叫,阳光,和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明朗,向上,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