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志似乎被她说的犹豫不决了,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茫然的看着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
那个笑容里再次盛满了感激。
他说:“谢谢你啊警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警察跟我说这些,我以为我被你们找到面对的都是些法律的冷言冷语,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走这一步,我就是个普通人,就是想好好和她过日子,我们约定结婚以后才把自己交给彼此,文文说她要做个最美的新娘,可是......”
他忽然面色痛苦了起来,表情狰狞着,眼中露出恨意。
“那个畜生他居然强奸了她,那天回来以后,文文就说自己肚子疼,我以为她是来例假了,就给她煮了红糖水,可是等她酒醒了之后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那一刻,她看着我眼里的茫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我那段时间,天天的提心吊胆的,我安慰她说,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可是......”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哽咽的抱着头,整个人颤抖着几乎要摔下楼去。
杜珂伸着手,担心的看着他,冲他喊道:“你先下来说好不好?你这样太危险了。”
风似乎有些大,她的声音被吹碎了。
她想往前走,沈从珺拧着眉往前拉了她一把,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邝志擦了擦泪,仰着头看着天,眼里的悲伤顺着泪滚滚落下。
他继续说道:“那是5月27号,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进家门的时候我还在想,让文文帮我吹一吹,以前没次这样,她都会帮我吹一吹。”
想起过往的美好,他有些笑意的说着,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似乎昔日的爱人没有离开,死亡也并不存在,他们还在过去那些美好里。
“可是我打开门的时候,屋里的水就漫了出来。她把所有的房门都关上了,把客厅和卫生间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塑料纸,水淌在上面没有浸泡到任何一块地板,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泡在水里,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水里的血迹已经很淡了,而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没有任何血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他说着,伸出手,照着自己的手腕处比划了几下。
“这里,她的手腕上翻出了的肉都能看见骨头了。”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
他又开始哭,这一次变成了嚎啕。
“你们说啊,我怎么能不恨呢,她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捶着自己的胸膛,眼里的狠和恨将他整个人充斥着不像一个人了。
杜珂咽了咽口水,她很少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今天之所以见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的下来。
“你可以报警,你可以让法律惩处他,干嘛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法律会判他死刑吗?”
他问。
“不会的,他会好好的,而我还要搭上文文的清誉,我怎么能让她承受这些呢?”
杜珂变得有些难以应对了,她作为普通的女性能理解,但是作为警察她又觉得他有些偏激。
两种矛盾的思想纠结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她回头看了看,寄希望与后面的人,可是除了沈从珺担忧的看着她之外,其他的人都退到了后面去了。
沈从珺在身后盯着她,语气低沉的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劝是劝不下来的。”
杜珂咬了咬牙,看向他的目光中凌厉了不少。
“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