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嫡幼女苏六娘,姿色与才学皆是平平,心胸倒是一如前世般只有针尖般大小。
荣三娘闻得那声极低的嗤笑,又想起苏月在苏府的身份,知是自己一时失言,引来了苏月现下尴尬的处境。将手中的玉著往桌上狠狠一放,挑眉开口:
“不知王七娘子方才可是遇见了什么趣事,竟不小心笑出了声。我倒是才知晓,原来太府寺卿家的小女娘,竟也似我家,不用守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别人顾及这王七的身份,她荣三却是不怕的,凭的便是她背后荣国公府卓越战功的底气。
看着荣三娘眼中讥讽的笑意,坐在窗边的王玉娘面色顿时便难看了下来,方才出声嘲笑苏月的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
谁人不知太府寺卿王家只是京中新贵,也就是近几年才举家迁入京城,王七娘平日里最不愿让人提及的便是家中略薄的底蕴。
如今荣三娘将王家的家风直接与规矩粗陋的武将家做比,便好似是将自己的面皮生扯下来往地上踩,怎能让她不怒。
偏顾及荣国公府的地位,又发作不得,直憋得面上青一阵黑一阵,精彩纷呈。
荣三娘出了口恶气,又重新提起玉著,状似无意地悠悠一叹:“有些人啊,脑子不够好用,还非要帮人做这出头的‘椽子’”
苏月垂眸往口中扒了口饭,细细抿了抿,也没回头去看背后王七娘此刻面上的神情,嘴角却泛起一抹笑意。她前世怎就没发现,这位荣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娘子,是这样一位妙人儿呢。
虽然她定然也不会放过王七娘,可是这样‘有仇当面就报复一把’还是让她觉得心底很畅快呀,一会儿该怎么送那位王家七娘子一份“大礼”呢。
苏月心下转得飞快,面上的神情却是愈发贞静乖顺。中途的时候,露秋进来了一次,出去的时候不仅带走了苏月午膳用过的檀木食盒,手心还多了几块苏月塞给她的碎银子。
下午教琴的夫子据说是前任乐坊司的教习,姓玉名沁。
一手指法看得人眼花缭乱好生佩服。阿悦前世也是喜琴的,还收藏了不少古谱,兴致好时也喜操琴以抒心绪,闲时则听琴聆曲,以分心而安。
只是她静下心来研究琴的时候不多,大都是以寻乐为主,这操琴一技也远算不上擅长,只能所有所涉猎罢了。
大致有才者皆傲然。玉沁肤色如玉,面容秀丽,风韵嫣然,瞧那傲得恰到好处的下巴,气度比起大世家精心培养的嫡出娘子还要胜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