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暗自叹口了气,阿悦这孩子,容貌是顶尖的,可就是那股子灵通劲儿不愿用到正途上,书怎么也念不好。
云氏也不指望阿悦能像苏府二房的嫡出四小姐那般出众,小小年纪便入了京城女学。
可是像苏府这等人家的姑娘要是不会读书写字说出去都是笑话,何况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阿悦什么都好,只是到底自小跟着自己长在江州,底蕴气度上比之府中其余的姑娘差了些,更是需要念书的。
念书,苏月听了这个词不由有些无奈,自进府这短短半日,自己听人提起这件事,这都是第几回了?前世她总觉得女儿家再怎么有才情,都比不上一张脸脸来得好,如今看来,却是忽视了阿娘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书自是要念的,今日祖母叫了女儿去松鹤堂,赐了刻有排行的长命锁,说是过些日子便送女儿与五姐姐姐去京城的女学求学。”苏悦不待云氏继续再说,就将今日去请安的经过告诉了云氏。
云氏闻言一激动,捻着绣花针的指尖抖了抖,正巧撞在尖锐的针芒上,指腹间霎时便亲沁出了红艳艳的血珠。她却浑然不在意地放下身前的线篓,只慌忙揽过面前的苏月。
瞧着苏月胸前明明晃晃挂着的那枚细小精致的长命锁,伸手似是想去碰一碰,手伸到一半,却是怯了,有讷讷地收回去。心头说不出是欣喜还是酸涩,喉间哽了几哽,最终只说了句好。
苏月记忆里,云氏便是个温柔又怯懦的女子,哪怕受着父亲的宠爱,也只本本分分守在自己的一方小院里,从不会想着去争抢什么,但对自己却是真心疼爱的。
牵过云氏被针扎到的那只手,有些心疼地吹了吹,嘴里忍不住抱怨道:“阿娘这是在急什么,只是一枚府里人人都有的长命锁。阿娘要瞧,待我取下来给阿娘瞧便是。”
说着伸手便要将胸前的鎏金小锁取下来给云氏瞧。
云氏慌忙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这种行为
“你这孩子,这是老太君亲赐的,怎可随意取下来。”
苏月知道云氏喜的是这锁背后代表含义,代表着自己苏府七娘子的身份得到认可,而非这锁本身,便乖顺地放下手。
云氏从坐榻上起身,亲自去隔间替苏月收拾好了笔墨纸砚,又殷切地嘱咐了露秋和春雪好生伺候着她去隔壁习字。
苏月本还想好好观摩一番自己前世后来不曾有机会涉足的女红,如今看来是没机会了,只得被云氏督促着去隔间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