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道长怎么称呼,从何处而来?求见岳某,所为何事?”
孙山抬头看向这说话之人,虽然之前从未与之见过面,但不知为何他一眼便猜出此人必是岳飞无疑。
孙山按着道家规矩微微一礼,正身朗声道:“贫道出身华山门下,奉师命与我师妹二人下山云游,今日恰逢路过将军府第,突感乌云压顶而来。贫道施展门中抟祖秘术,略一推算,查知贵府近日将有大难发生,贫道于心不忍,特来登门相告。至于区区名号,怕说出来污了将军耳朵,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哦?”岳飞听了孙山一番神神叨叨的言论,却是面色毫无变化,不愠不怒地反问道,“道长说鄙府将有大难,不知是如何个大难法?”
“将军此去临安,乃是大凶之兆,十日之内必有牢狱之灾,除夕前夜就是刀斧加身之时。长子与你同日受戮,次子英年客死他乡,其余妻儿获罪流放,二十余载不得解脱。”孙山直接开门见山,将他所知之事毫不避讳地尽数道了出来。
“混账!妖道受死!”孙山话音刚毕,就听得旁边一声怒喝,紧接着就是一阵“霹雳咣啷”的金属交击之声。
孙山扭头去看之时,却见萧玉真手持青锋剑,正与一位手使钢刀的戎装大汉斗成一团。
“呛啷”一声,一刀一剑一击分开,二人同退两步,紧接着又同时举起兵器,就要再战在一处。
“住手!”孙山猛然大喝一声,萧玉真闻言双足一点,飞身退至孙山身前。
那戎装大汉觉得连一位女子都拿不下,心中不岔就要紧追过来。
“退下!”却是岳飞看不过去,直接喝止道。
“这位将军可是姓张名宪?”孙山对那悻悻收手的戎装大汉问道。
戎装大汉哼声道:“你家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张宪!”
孙山嘿然一笑:“贫道刚才漏说了一人,岳将军被害之日,也将是张将军命丧之时。”
“你……”张宪指着孙山,一时气急语结。
“道长!”岳飞突然冷哼一记,“今日你不给岳某一个交代,休想走出鄙府半步。”
“将军想要一个什么交代?贫道此来,一不为求财,二不为求名,只是身为一个汉人,不想让我汉人的顶天脊梁白白折在自己人手中,这才冒险前来相告。”
孙山心中诚心诚意,提醒之言也是言辞恳切。
“贫道斗胆猜测一下,将军此去临安行在,必是接到了官复原职的圣旨吧。宋金和议之事,想必将军早就知晓,哈哈哈,可是有一事你却不知,金人答应签署和议的唯一条件,就是让天子亲手奉上你的人头。”
“荒谬!圣上待我父帅如同肱骨之臣,又怎会答应金贼如此荒谬的条件?”一旁的岳云突然喝问道。
孙山反问道:“是吗?少将军认为,在天子心中,是两国之间的和议重要,还是你父亲的性命重要?恐怕在天子心中,这天下的一切都抵不过他屁股底下的皇位重要吧!不杀你父亲,他又怎能向金人乞怜求和?”
他又转向岳飞:“至于官复原职,嘿嘿,如此可笑欺人、如此假惺惺的旨意,贫道就不信将军心里没有怀疑过,这分明就是引鱼儿自动上钩的诱饵!贫道话已至此,至于如何抉择,就看将军自己了。”
孙山话语说完,院中一时间静了下来,岳家众人全都看向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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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希夷先生,即为赵匡胤封给陈抟老祖(又称抟祖)的名号。华山,乃是陈抟道场,南宋时位于金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