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乘客不要大声喧哗,尽—快—购买车票。”播报的声音不再甜美,变得阴沉,粗哑。让气氛变得更为恐怖。
看到男孩的惨死,那几个刚才还像公鸡一样气势汹汹对男孩说话的男人,现在像小鸡仔一样在原地瑟瑟发抖,谁也不愿意上前买票。
刚才那几个男人和男孩都说了话,为什么只有男孩死了?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明显要比两个女孩哭泣的声音大一点,为什么没和她们一样?
难道女孩和男孩触犯的指令不是同一个?
不要大声喧哗,尽快购买车票。不要大声喧哗,尽快购买车票。尽快!男孩已经买过一次车票了,所以他又去买其他人的车票就算超时,不符合“尽快”。
想清楚了这点,梁润朝那几个男人走过去。
打头光头男看见梁润白皙的脸上溅着有点干掉的血,眼镜反光,散发着一种优雅杀人魔的气质,面无表情地向他走过来,不自觉的倒退两步,惊恐地看着他。
梁润:“……”
怎么看见他就和刚才见了鬼一样啊。
“一个人只能买一张票。多了就算超时,就会和刚才那个人一样。你们也可以不买,下场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大提琴般优雅的男声,由于刻意控制音量而压低,威胁的低语仿佛来自地狱。
比起对造成血腥场面的怪物,梁润给他带来的恐惧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光头男一副受惊的猪崽似的神情,连滚带爬地奔向自动购票机,跟梁润比起来连长着眼睛和大嘴的怪物购票机都不足为惧了。
好心提醒怎么还被看作洪水猛兽。
梁润:行吧,反正都快习惯了。
*
在梁润的提醒无形威胁下,众人很快买好了票,进入地铁。
地铁看起来还算干净,空空荡荡,让大家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他们没能放松太久,和光头男一起的一个男人看见地铁没什么问题,就一屁股坐下来。
他屁股刚贴到座位,一条红艳艳的巨大舌头就把他卷起,拖到车厢顶端,一张巨口一下咬掉他半个身体,剩下的下半身“啪”的砸到原先他坐的位置前方。血液溅在他之前坐的位置和后面“爱心专座”的标签上。
众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由于梁润在买票时告诉了大家自己推测出来的规则,以及要听从播音的提示,剩下的人就是想尖叫也捂住了自己的嘴。
“地铁即将启动,请各位乘客尽快找位置做好。”
有了之前梁润说的不听从指示会死的推测,所有人尽管害怕仍找了位置坐好,碎花连衣裙和一个丸子头女孩坐在一起,剩下的几个男人凑在一起,梁润被隔离在外,坐在他们对面。
地铁开始运行,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透过窗户看出去,外面变得一片漆黑。
对面的玻璃印照出梁润苍白的脸和脸上干涸的血迹,表情温和但眼神沉沉,看起来有些骇人。白衬衫不再干净平整,溅射的血痕斑驳,衣服也有些褶皱和……一个陌生女人的头?
灯突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