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病房,社恐东方安尝试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请问您是?”床上的少年警惕地看向他。
“我叫东方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是之前照顾你的那个人的养子。”
“哦。”
在足以憋死人的寂静中两人干瞪了三分钟的眼。
“那啥,就是那个,你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吧?”东方安想了想,决定用侧面暗示少年他已没有家人的事实。
“记得。”以为在接受盘问——毕竟在洪水之下一个孩子都能生还确实很蹊跷。少年一板一眼答道:“我当时在给我爹娘守灵,忽然烛火都灭了,我听到了嘀嗒嘀嗒的水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还有家人吗?在洪水之前,你有爷爷奶奶兄弟姐妹之类的吗?”东方安愣了一下,没有在意为什么洪水的声音会是嘀嗒嘀嗒的,反而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怎么了?”虽然不解为什么像在查户口,但少年还是老实开口。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大概是找个福利院待着,等成年了出去做苦工吧。”
“嘶……”东方安倒吸一口凉气:“老家伙算的真忑么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总之情况正如你知道的,你的家已经跟着洪水飘走啦……”青年努力让自己笑得温柔些,向少年伸出手:“如果不想去福利院的话,我们可以尝试着成为家人。”
……
在沉默中,脸都快笑抽了的东方安发现少年始终坐着,没有回应的意思。
“喂?小孩儿你不会是手被截肢了吧?”
“没,我只是不明白。”迎着东方安惊讶到仿佛在说“屋槽难道咱两个人拼起来才只能拼出一个完整的人”的目光,少年无奈地将手搭上去:“为什么呢,为什么救我后没让我付钱还好心地领养我?”
是试探,就像失去母族保护后没有利爪的幼崽在虚张声势。
“呃,为了让你打工还债?”
“那你没必要说我会成为你们的家人的。”
“别认真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少年愣了一下,神情低落地抽回了手。
“咱又不是雇童工的,那也太张三了。”
少年的眼睛亮了一分。
循坑循蒙善拐诱骗下东方安总算将少年带上了回家的路。
出租车上,东方安始终紧皱着眉头:“好像忘了什么,算了不重要,回家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