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在程真身旁也扫着地的明禄一愣:“明真师兄,你肯说了?”
“那柄破戒刀,据说是能破开佛光结界的神兵,落在他人手里总是不太好的。”
“首座既不好说你,又没法问佛子取回破戒刀,心里定然七上八落地不好受。”
“待会要是又病发了,问题就大了。”
程真耸了耸肩:“现下铺里治心悸的药物,也快堆满几座小山了,我只怕他受不得这许多补品。”
“这破戒刀,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物事。”
“前罗汉堂首座手里有一柄,这随时会被打散的幻影破戒僧手里也有一柄,无论怎么想,也没可能是甚么神兵吧。”
“破开佛光一事,也可能是破戒僧骗慧轮的,他的样子看着便很好骗嘛。“
一旁明福笑道:“所以明真师兄拿它来作人情,既不会危及杠寺利益,又嬴得佳人芳心,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话说得大声了点,惹来站得近了的扫地僧们齐声起哄。
要是众僧年岁稍大点,真正开始为情所困了,同门间反倒会把男女之事视作不便明言的禁忌。
可大伙儿终究年轻,心性无忧无虑,哪里懂得甚么话该笑,甚么的话不该笑?
程真笑容温煦,高举起是日扫地扫到的一两碎银。
“原本这是打算给你的,现下不了。”
明福立即拉下脸皮,满脸堆欢道:“明真师兄,咱们出家人,别老像方丈一般小气好吗。”
“甚么,你竟然讽刺方丈,我平生最尊敬的就是方丈他老人家了,这两银子更没你的份儿。”
明寿怯生生地说道:“明真师兄,这两银子是我丢的。”
大伙儿沉默起来。
程真说道:“谁也懂得这样说啦,你哪儿来的银子,我不信你。”
明寿被揭穿了,却不动声色:
“明真师兄,想不到你这般了得的修为,却也会取了师弟的银子不还。”
明禄作恍然大悟状:“这就是师兄你之前提过的,把铁布衫运用到脸皮上的铁面皮神功吗?”
众僧嘻嘻哈哈之际,忽然间门外一声碰撞,一个飞鱼卫大口喘着粗气,奔得飞快扑倒在门坎上。
老首座正在午休,程真此时已隐然是大伙儿对外时必先注目的对象,玩笑般说道:
“官爷何必跑这么快,咱店里没下午茶喝的。”
“谁有空管喝茶的事?”飞鱼卫气匆匆地说道。“金刚寺失窃的粮车,找到了。”
程真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未及细想,已听明禄等人急着问道:“在哪儿?在哪儿?”
“粮车既已寻到,我少林寺的名声终于完全洗刷干净了。”
“想不到破戒僧被我们打得怕了,竟然主动交出之前偷盗的粮车。”
飞鱼卫快快地摇了摇头:”不是破戒僧干的。”
“粮车在道门,幽阳观这次到河神镇之人府上。”
“现下金刚寺的人已赶到,与道门的诸位对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