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居士在知天命之年时,说过一句富含人生哲理的名言,其五十岁了还被贬谪到广州。
那时的广州,穷山恶水,有一日,苏轼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亭止息(就想到山上的凉亭休息),望亭宇尚在木末(高山顶上的树梢掩映中,抬头望着凉亭的一角尚且距离很远),意谓是如何得到?(如何快些到达凉亭那里呢?)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
......
也是,当你心累了、疲乏了,想要停下来休息,哪里都是凉亭,何必非要爬到山顶上的凉亭去?倘若强撑着身体,反而使自己更加耗费气力。
山顶上的凉亭之于目前的赛千宿而言,如同大千世界,而现在他脚下正踩着的土地,仿佛冥冥之中,似乎沿着东坡居士的足迹停驻下来。
这里,亦是广东惠州,前方同样是一座凉亭,赛千宿当下瞬移至那山顶上的凉亭,便即若有所思地倚在栏杆处,心想着莫要太过好高骛远,权且就在这中千末法世界歇一歇,籍此沉淀浮躁、夯实修为也是好的。
不过,他向来是秉持着食色性也的人生价值观,一顿不吃饿得慌,然而此时初来乍到,尚未扎稳脚跟,遑论俘获芳心、搜罗美女了!
如何是好?这段时间由谁来服侍他呢?况他养尊处优惯了,身边没个美女伺候着还真不习惯!
正当心下辗转反侧、目光寻寻觅觅之际,瞅着近在眼前的妩媚霞晕,赛千宿想起来骰子空间里不是恰好有个女妖兽幻姬吗?
她的基因链、思想根源、灵魂系统、细胞组织结构等身体构造数据已经全方位解析完毕,并且还帮她至臻完美的优化改良了一番,顺便用骰子复制、备份了她的一整套本源元素。
但见夕阳傍西山,背景是斜斜的一抹晚霞,春夏交替之际,万物复苏,草木葱茏,青翠欲滴。
周围是弥漫着刺鼻煤炭味的港埠坊市,浓烟正在污染着这片锦绣山川,侵蚀着本就稀薄得可怜的后天灵气。
对面港岛的海平面,一艘挂着米字旗的大不列颠舰船发出鸣笛声,一阵乌漆墨黑的滚滚蒸汽随之从烧煤舱的排气管喷将上天,冲散了朵朵白云,蓝天顿时斑点重重。
常人却对此无知无觉,虽然看得到、闻得到,却对于普通人而言完全无感,甚至不以为然。
大多数凡人都是如此作为,既然对自己没有切肤之痛,或当代尚未造成严重的损失,便毫不当回事,得过且过,乃至引以为荣,殊不知,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无异于温水煮青蛙。
只见港埠处,几个下船的假洋鬼子,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趾高气扬的样子,非常瞧不起地看着码头上的同胞车夫,却在做着一件愚昧不堪的事,疯狂地呼吸着污浊而有毒的黑空气,把舰船舱管排泄的二氧化硫当作仙气般,恐怕洋人放的屁他们都觉得是香的。
虽然赛千宿在第一个位面时也当过假洋鬼子,但他不过是权益罢了,何况他时刻清楚自己是炎黄子孙,更不像那些假洋鬼子这么数典忘祖,至少他的心是“黄色”的,包括某方面的黄......
“蒸汽机这种东西,可以跳过,直接从电力、风力乃至太阳能起步,亦并非很难办。”
思考着未来的发展大计,赛千宿同时能清晰感知方圆数十里的微妙变化,浩瀚无俦的元神之力瞬息笼罩开来,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沙一水乃至寄生虫和细菌,均可以通过空气的振幅或波动而探知得一清二楚,如掌观纹。
昔日东坡居士寓居的嘉佑寺已变成了一座荒废的军营,而山下的海岸边更是一片通商口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满街大多都是穿着西装的洋鬼子。
沧海桑田,物非人非!
半山腰处,蜿蜒崎岖的青石小道,有几个戴着礼帽、身着蓬蓬裙的洋大马在山下频频朝赛千宿抛媚眼,金发碧眼的人群中有男有女。
红霞在头顶,夕阳在脚下,赛千宿正背靠在凉亭的柱子旁,居高临下瞥了那群洋人一眼,不知是该苦笑还是该郁闷?这些洋人竟公然调戏他,女的也就算了,男的也来撩拨他,不知死活。
虫儿窸窣不安,百鸟归林寂静,野兽四下啼鸣,仿佛嗅到了血腥味,似乎预示着此间将有血光之灾。
只见这群金发碧眼的洋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礼帽华裙,而且装备齐全,有的抬着相机,有的背着画板,显然是来郊游踏青,抑或者是采风的情报人员,结伴从左近南首的山道岔下来,前后手拉着手准备返回,却在忽然看到山上凉亭下的赛千宿时,又向他指指点点地折返过来,看样子皆不怀好意,莫非要群jian了他?
约莫小半炷香的时间后,这些洋人已经从半山腰摸索着爬上山顶的凉亭前,然后隔着十来米,就叽里咕噜地对赛千宿评头论足。
这些洋人以为赛千宿听不懂,便也没有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大喇喇的极尽污言秽语之能事,无非是在商量怎么把他拐回去,好尽情调教、摆弄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赛千宿斜睨对方一众,岂能容忍对方出言不逊,遂冷然哂笑道。
“嘿!华夏小兔子,你说的什么意思?”其中一个英国佬操着蹩脚的汉语,高傲至极地看着赛千宿。
“约翰·布特!你太不尊重人了!你这种口气显得很没绅士风度!而且你要记住,你是个骑士,是信奉主的骑士,根据教规,同性之间是不可以发生那种事的哟!我反而没关系,无有限制,能与他交往。帅哥,有兴趣共度良宵吗?”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精致美少女倒是六级汉语的水平,先是用鄙视的眼神,并以英语提醒了那个色眯眯盯着赛千宿的英国佬,随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迈着优雅的步子,向赛千宿款款走来。
那个叫约翰布特的英国佬却是哑口无言,目光逡巡且猥琐,只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干瞪着这个精致美少女,紧紧攥着拳头,指骨咯咯作响,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武者气息,周遭空气为之噼啪炸裂,貌似还是个大剑师级别,相当于华夏修士的大宗师强者。
同行的其他洋人无不讶然震惊,当即以英语七嘴八舌道:“噢!上帝,十七岁的大剑师,想不到布特家族又出了一个天才!”“约翰当之无愧是我大不列颠的英雄翘楚!为我辈之楷模!”“我的天!现今布特家族的侯爵掌舵人亦不过如此啊!”“假以时日,怕是大不列颠的第一强者‘赛尔提克’也得甘拜下风。”大不列颠的每一代最强者皆被冠以“赛尔提克”的美称,意为“有胡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