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白胡子的老者正跟中年男人较着劲,一人一边拽着白衣男孩的手均不肯松手。“师弟,这孩子没有炼丹天赋,我瞧着他也没有想跟你修炼的心思,不如放他潜心修炼我普缘观宗门心法,不出千年定能飞身成仙。”
“贼老头你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踹你啦!这么白净一孩子跟着你这个贼老头能有什么出息,别说千年,百年我就能让他修成仙身,成功晋升。你快放手,别妨碍我跟我徒弟培养感情。”
“大言不惭,异想天开!整个大将国都没有百年晋升的先例,你一个不学无术的臭炼丹的,别误人子弟,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怎么的,你还想洗吧洗吧把他吃了是怎么的?我就知道你个贼老头不安好心!”
“什么话,这是说的什么话。”白胡子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我又不会炼丹,倒是你,指不定真给他炼成丹药吞了也不一定。”
……花大壮尴尬的跟在后头,几次想引荐一下自己的女儿,却苦于插不进话。酒酒倒是无所谓,欣赏般瞅着白衣男孩脸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江陵,江家的那个小儿子么?印象里打过几次照面,长的白白净净,总是不咸不淡的眼神,看别处的时候安静深邃的不像个孩子,可每次远远望她的时候又平静的十分欠揍,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等着看她笑话,然后终于可以居高临下云淡风轻的适时说一句:看吧,我就知道她总归会露出狐狸尾巴。
酒酒一脸看好戏般的好心情全都落在白衣男孩眼里,他的眼神飘过来的一瞬,明明清澈的眼底,仿佛却在不咸不淡的问:你在笑什么?
于是酒酒挑衅般回望回去,打着唇语道:“笑你像个奇货可居谁都想咬一口的小傻子。”
白衣男孩皱一下眉,暗暗使劲抽出双手,犹自面红耳赤中的两人感觉到他手臂上的坚持停下了争吵。男孩挺直的身板,礼貌作揖道:“两位长老,你们谁能收下她当我师妹,我就同谁走。”
男孩的手指直直指着她,明明不咸不淡的眼神里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点恶作剧般的捉弄,转瞬即逝。
“她?”白胡子老者看一眼花酒酒,没感觉出有任何灵力波动,“收她做什么?”
普彤也在瞧花酒酒,这不是花大壮家的闺女么?粉粉嫩嫩一个女娃娃,瓷娃娃般好看,倒是个美人的胚子。难不成徒弟这就看上人家了?要先下手为强定个娃娃亲?
只听白衣男孩平静道:“收她给我洗衣铺床,准备三餐起居。”
普彤差点一个踉跄,心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么?豆丁大小就想着收通房丫头了?
白胡子老者一甩清袖:“胡闹!修炼清苦,一心想着享乐还怎么修成大道,枉费你惊才艳艳,却是个心性不佳的。哼!”
白胡子老者哼完,却又还舍不得走。杵在原地略显别扭。
普彤趁此机会两手一拍:“好,师傅答应你!”
酒酒仿似又看了另一场好戏,一个老古板的别扭老头,一个油腻有余的中年大叔和一个假正经的小傻子。酒酒扯了扯花大壮的衣角,抬眼一笑:“爹爹,我们走吧。”
花大壮本有些犹豫,但瞧着自家闺女如三月春风般的笑靥如花,去他的宗门,去他的洗衣铺床,你们也配?花大壮牵起酒酒的小手转身就走。
白衣男孩平静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也不拦着,板直的身子看着她转身的身影,仿佛早已猜到。倒是普彤急了,一个紫薇醉影步瞬间移动到了父女两面前。酒酒瞥了一眼他的步子,闭了下眼,原本只是几个琐碎的步子,却如慢放般在她脑中呈现,一切如有迹可循般逐渐有了章法和规律。
再睁开眼,她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澄明。没有人发现,除了他。
白衣男孩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立刻又松开了去。
“花大哥请留步。”普彤拦在父女两面前,陪着笑脸,心想不就多张嘴吃饭么,为了宝贝徒弟豁出去了。“花大哥,想必这就是你托我拜入外门的令爱?端的是丹唇外朗,天姿掩蔼,小小年纪已有天香国色之貌,与花大哥你……咳咳……与嫂夫人定是长的极像。”
酒酒听的很认真,有人夸自是该认真些,有礼些,故她一直非常礼貌的努力抬着脑袋直视着普彤的眼睛。她明亮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似很认同般努力点一下头,拽着花大壮的衣角总结道:“爹爹,他夸我长的像花瓶,说你长的丑。”
身后传来几个笑声,有围观的弟子终于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