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哲和靳南城两人交换着盯着监控里的画面,直到两人都快有些撑不住,
监控的画面忽然有了动静!
二人瞬间振作起来,直起了腰杆,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看着监控上的画面。
小小的手机屏幕光芒变幻不停,闪烁的光打在二人为看清屏幕而凑到一起的脸上,二人眼底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怎么会是她!
画面里,只见宋母撑着拐杖,慢慢悠悠的走到摆放紫檀木箱的位置,长叹了口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然后开始四处寻找了起来,看样子,是在寻找靳南城口中凶手留下了的物品。
靳南城和吴文哲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不可置信。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愿相信,拿走紫檀木箱的竟然是这位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
她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必要去拿走紫檀木箱,更何况,常年的病痛早就让她的腿脚不利索,动作迟缓了。试问,这样的一位老太太怎样才能做出如此精细的布局,且还不让人察觉。
虽然吴文哲私心里也不愿相信这事情是宋母做的,可监控里的画面却清清楚楚的表明了一切,让他不得不信。
一把拉住准备去叫醒众人的靳南城后,吴文哲艰难的开口,“我们等明天早上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靳南城,只是心底对那个满脸慈祥的老太太有着一股莫名的好感,不愿意相信事实。
靳南城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被小怜的一声哭喊给吵醒了。一直等到半夜并且后来没睡踏实的吴文哲脸很臭,乌黑的眼圈挂在脸上,显得他有几分憔悴。
所以当安琪拉敲开他们的房门时见到如此憔悴的吴文哲着实吃了一惊,她忍不住问,“老板,你昨晚这是和靳医生干了什么?这么憔悴。”
吴文哲没搭理这问话,看着院里的人急匆匆的赶往宋母的阁楼,纳闷的问到,“只是发生了什么?”
安琪拉叹了口气,声线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惋惜,“宋母昨晚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吴文哲和后面出来的靳南城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宋母的房间。
安琪拉看着吴文哲的表情,心底有些讶异。吴文哲的表情无比的阴沉,像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与他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有些让人胆寒,不敢靠近。
宋母床前,宋修宸趴在那哭的伤心欲绝,小希和小怜两姐妹也互相搀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母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笑容,一如往常睡着的模样,慈祥而安宁。
昨晚还在说着想出去晒太阳的老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再也感受不到太阳的温暖,她明明还想着要好好陪一下自己许久不回家的子女,明明还在期待着明天的太阳,怎么就……
吴文哲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悲伤,他轻轻拍了拍哭天抢地的宋修宸,开口时的声音有些酸涩,“宋先生,节哀……”
宋修宸拉着宋母逐渐僵硬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哽咽到快说不出话,“妈……我还没有好好尽孝,你怎么能丢下我……妈……”
宋母的葬礼办的不算隆重,听小怜说,老人刚病到在床时,就叮嘱过他们,她不喜吵闹,葬礼越简单越好,还让她的子女都不许为她哭丧,她欢欢喜喜的来,也想欢欢喜喜的走。
再次见到宋修宸时,他已经憔悴的仿佛换了个人。满脸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无比憔悴,眼神里光彩也全都散尽,犹如提线木偶,艰难活着。
见了他们,他努力的动了动嘴角,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即就看着远方,发起了呆。
吴文哲本想出声安慰他两句,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又咽了回去。
“我出生的时候,宋家的皮影戏生意早已没落了。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快吃不上。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见邻居家小孩的玩具小车,便缠着我妈要。小孩子嘛,都不懂事,想要一件东西却得不到,哭得昏天黑地。是我妈,省下了自己吃饭的钱,托人去买给我买了一辆,为了那么一辆玩具车,我妈在工厂干活的时候好几次都饿晕了过去。”
“后来我长大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走出去的想法就在我心里扎了根。我总想着,外面的世界那么繁华热闹,一定能把我家的皮影戏再次发扬光大。所以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我那一走,就是十年。十年里,我一次也没回来过!”
“我总想着,等我出名了,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回来,给我妈长脸!可是,比我出人头地更快到来的,是我妈的病……她没有等我,没有原谅他任性的儿子。”
宋修宸的目光落在灵堂里躺着的老人身上,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