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斧钺的兵士一动不动的将太庙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肯放过一只苍蝇,由此往内往外只有一扇门,后头便是百丈悬崖,饶是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有弓弩兵时刻待命。
海东青依旧不舍的在天上滴哩哩的叫着,这畜生是昔年薛破越在宝文的一处深山里捡回来了,脚上受了伤,不能飞,叫军医治好了以后本来准备放归山野了,但它却自己跑了回来。
说起来他爷爷以前也养过一只海东青,这畜生好似与他薛家有解不开的渊源,不过的确管用,一只海东青就比得上十个斥候。
这些年它都没离开过承道,薛破越叫唤一声让它往哪儿飞它就往哪儿飞。
其雄伟之状让底下的百官望见了都不由得纷纷点头称赞,此鸟为鸟中王者,于祭祀之日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愿离去岂不是预兆着圣上便是人中之王?
赵熹还是刚到,一进来,身侧的官员便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纷纷挪开身子,不敢得罪他,也不敢上去攀交情。
许辅国后到,黝黑的脸顶着阳光有透着一股子油色,这些年走南闯北,风吹雨淋的到没见他生过什么病,吃的不好睡得不好用的也不好,反倒是身子骨一如既往地硬朗,比不上那些富贵官,就连手指头被割破了都得养上好一阵子。
“哈哈哈,王爷今日换得这身衣服可谓是精神抖擞,威风堂堂啊!”
谁都不愿意搭理南征王,偏偏也就许黑子不避嫌,毕竟他与南征王一样,都是被孤立的人。
赵熹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许大人虽是书生,但这文人剑杀起人来也未曾手软不是?说起威风,本王倒还真自愧不如啊。”
许辅国弯身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一向都是秉公办事,若非那些奸臣佞党一个个都罔顾王法,肆意妄为,下官又如何能判的了他们的生死。”
赵熹微微摇头道:“许大人过谦了,前几日在朝堂上本王一力主战,许大人对自己人下手从不手软,为何到了金人那里却不据理力争,反倒是沉默寡言了呢?”
许辅国愣了一阵后说道:“这…下官也是身不由己啊,这战和大策被就与我等文官不相干,下官虽是挂个兵部侍郎的头衔,说实话,也就是按照圣上的意思披个通牒罢了,若真说到发言权,这户部侍郎田大人可比在下要懂得多了,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库里的每一笔账可都在他的心里装着呢,在下不敢喧宾夺主啊。”
赵熹冷声道:“哼!田匹夫辱本王太甚,他本就是一个潜身缩食的断脊之犬,一说到打仗便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四个字,偏偏本王说要打,他便振振有词,我大华的国库年年那么多银子到哪儿去了,为何一说起打仗就搞得跟国库被人偷了一样,这不够那不够难道我们得一辈子挨人家的打么?”
许辅国笑道:“王爷息怒,田大人想必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圣上既然答应了要在今日定夺,那便是顺天意应民心,无论是战或不战,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依诏行事便是了。”
赵熹挥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仿似不屑与这等云云之辈站在一起,嘲弄道:“依我看,许大人这些年的血性是被磨没了,说到底还是没打过仗的文人书生,一说起金人的刀枪,便惶惶不可终日,与那些怕死的人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