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生站起身来为难道:“将军,您就别拿属下开心了,这几日为了开拔的事,底下的弟兄们闹的不可开交,说是要离开承道可以,但是去宝文那么穷酸的地方必须要给一笔路费,可是我们的军饷光是供应平日的开销,就好比那些军妓,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哪儿还有闲钱拿出来给他们。”
薛破越冷笑道:“路费?老子拿不出来,下坟买棺材的钱有,要不要啊?”
叶平生闻言连忙示意薛破越禁声,这骁骑营的规矩从来都是这样的,拿钱办事,办多大事拿多少钱,将军也坏不了这个规矩,因此底下的将士们要路费从这个规矩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薛破越这话若是传出去,难免会生兵变啊。
“你怕什么?这话老子就敢说,这么多年,当兵为求财老子从没说过他们什么,现在你看看是什么时候?戍边那里每天都要死上几百个兵卒,人家就不是兵了?人家的命就不值钱了?老子这些年是不是把他们惯得太厉害了,现在不给钱就不办事了对不对?”
叶平生低声道:“将军,这军规条例哪一条不是功必赏,错必罚?”
薛破越闷闷不乐道:“你说的没错,老子的意思也不是怪罪他们,只是教他们要学会时候伸手,皇帝要办寿,如果不亮亮堂堂的,到时候钦天监的那一些老夫子又要说什么愧对先祖,用头去撞柱子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向朝廷要银子不好。”
叶平生点头叹道:“这一点属下又如何不知,只是开拔事关重大,我们手底下的兵大多都是承道本地人,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归家,他们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还未等他说完薛破越便怒拍桌案而起,环眼呵斥道:“叶平生,你给老子听好了,这话老子敢当在将台说,老子虽然是个将军,但真上了战场,也只不过是一个晚一些死的兵罢了,谁不想每天回家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要是想这样,又何必来当兵?老老实实的做个庄稼汉都行,既然当了兵,就别再想这些东西了,你身后站着的就是你的老娘老爹,还有你的老家,你要是跑了,还有谁能替你挡住?要是这么点觉悟都没有,跟个畜生有什么分别?老子已经让这些人快活太久了,让他们快活到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兵了。”
叶平生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薛破越说的的确在理,虽说骁骑营每日训练艰苦,就跟打仗一样,但终究还是吃得饱穿得暖,平日所用比一般小有余财的商贾都要好。
也是该知足了,这地方又不是流氓地痞形形色色的市井之地,说到底还是军营。
“你去写个告示,叫他们自己选,要安家费的,今后我就把军妓全都赶走,就说赶路还要带女人太费劲,还想能这么过下去的,那就乖乖的收拾东西,老子出钱给那些女人买马车。”
三万兵,真能与那些军妓共度春宵的其实一小半都不到,男人活在世上,一者为财,二来是为了女人,得不到的东西是最诱人的,所以军妓的存在便刺激了那些底下的小兵每日都刻苦的训练。
骁骑营的军妓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琴棋书画那都是最基本的,腰似柳枝,臀满盈月,体态绰约,最主要的是要口活好,会说些体己的话来疼人,不至于让那些享受过的士卒沉沦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
不知有多少年轻的少年郎被这些女人骗了心,满脑子都是杀敌建功,在她长发及腰的有生之年能与她拜个天地,成个家。
这些人就像是在外拼死拼活的人,而军妓就像是耐心的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赶走军妓就像是有人拿着刀杀了这些人的媳妇儿,这是钱能衡量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