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
接着,张天恩说道:“看您这是左肩落下了伤?”
夺龙警惕的说了句:“怎么?小子告诉你,在别人那,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在我夺龙这,嘿……知道越多死得越惨!”
张天恩转过头给顺子使了个眼色,示意顺子别戳破,接着跟夺龙说道:
“爷,不是小子打探您的隐私。小子自小跟着村里老郎中的屁股转,倒是学了几手推拿的法子,要是有个什么伤筋动骨落下的病根,小子自问手上的法子好使!”
夺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嘿,看你年纪不大的,要是有这法子,爷我不说保你荣华富贵,就跟着爷,保你吃喝不愁!来,给爷按按!”
夺龙一伙人本是给富户地主倒卖奴隶再兼着打家劫舍。这趟正是打算送张天恩和顺子去卖掉。
夺龙心里思索着:“若是这小子有点用处,那便把他留在身边,把这叫顺子的楞头青卖了便是。”
张天恩哪懂什么推拿的法子,就是山野里待久了,摸熟了一些药材的特性,也都是相冲的玩意儿。杀不了人,倒是能让人乏力呕吐等。
此时情况也紧急,管不了这么多。张天恩决定拼一把。
对着夺龙说道:“龙爷,这法子也不只是推拿,还得配合一下草药外敷,这样效果才好。等明儿天亮了,小子给您寻几味药草,再一按,包您舒坦。”
夺龙:“好小子,成!治好了,爷给你赏!”
一夜无话,天刚亮。张天恩被夺龙一脚踢醒:“小子,寻药去。”
张天恩晃了晃脑袋,略一沉思。便跟顺子说:“顺子,你在这伺候龙爷,我去寻点药草,一会就回来。”
夺龙也猜到张天恩把顺子留下来当人质的心思,笑着说道:“好小子,挺上道嘛,去吧!”
顺子也似乎猜到了张天恩的想法,也应着说道:“天恩哥,你早去早回。”
临近晌午,张天恩拎这一捆药草回来。这次夺龙破天荒的分了一些肉干给张天恩和顺子。
吃过一会,张天恩在破房子角落里淘来一个陶罐,刷洗一番,便把草药一股脑的放进去熬了起来。
不多时,熬剩一碗乌漆嘛黑的药汁。
张天恩谄笑的对着夺龙说道:“龙爷,您看这药已经熬好了,可以开始推拿了。”
龙爷大喜,摆了摆手示意张天恩过去,并且脱下了上衣。
张天恩看此同样大喜。只见夺龙左肩一道碗口大的乌黑伤口从前胸直透后背,中间隐隐有血渗出。
张天恩心里想道:“妙!有伤口的话,药效更好的渗进去!”
心里万般思绪,嘴上却笑着说道:“龙爷,小子看您这伤口虽是严重,但小子在村子的时候,东头大叔上山打猎,被野兽伤着,怕是不比这个轻。小子给他梳理了一阵子,也是好了,走路都轻快!”
夺龙闻言大喜:“小子,别放大话啊,当然,成的话,这赏少不了你!来吧!”
张天恩拿着药汁走到夺龙的后边,顿了顿对着夺龙说道:“龙爷,开始可能有点痛,忍忍。”
夺龙轻蔑一笑说道:“怕甚!看到老子后背那条一尺长的疤了吗!一刀下来老子就没吭过一声!”
张天恩闻言,看了看夺龙背后狰狞的伤疤,也不再说话。一手搭着夺龙的肩膀,一手粘了些还热乎的药汁,用掌心缓缓的抚摸后背伤口。
“唔……”
夺龙强忍着痛感,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跟张天恩说:“小子,你这药多久管用?”
张天恩对答着:“很快的,是村里老郎中的秘方。按完估摸着也上劲了。”
药,当然是很快起效,张天恩第一次干这种事,担心夺龙起疑心,特意在中间加了些麻醉的药草,怕是很快就麻醉了,便感觉不到疼痛。
不一会,夺龙伤口的痛感逐渐消退。夺龙心中惊喜,说道:
“你小子,倒是有一手呀。以后跟着爷,包你吃香喝辣!”
“按着别停,挺舒坦!”
约莫一刻钟,夺龙渐渐感觉不对劲,似乎力气使不出来,有越来越虚弱的感觉。
夺龙拼着力气一把挣开张天恩,右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刀恶狠狠的对着张天恩说道:
“不对!你小子使诈!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此时的张天恩退后了几步,心里庆幸着:“那是!山里的两百斤的野猪中了这药,都抗不了一会!”
不过此时的张天恩并没有翻脸,也没敢靠近,还担心着这夺龙有什么后招。
此时依然保持微笑说道:“爷,您说笑了,小子我哪敢对您使坏心眼呀,是这药起效了,给您身体滋养着,您才觉着不一样吧,您看我再……”
夺龙踉踉跄跄扶着墙站起来龇牙咧嘴说道:
“滚!老子……老子杀……杀了……”
还不等说完,夺龙头一倒晕了过去。
此时的张天恩还没彻底放下戒备,试探性的喊了几句:“龙爷,龙爷,您醒醒。”
见夺龙没有反应,张天恩寻了跟半丈长的树支,轻轻的捅了捅夺龙的脖子。夺龙脑袋被捅得晃了晃,也还没醒来。
此时的张天恩彻底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起了夺龙的断刀。
张天恩招呼顺子过来。顺子问道:“天恩哥,咱们这是立马回去村子里报信?我担心我爹娘了。”
张天恩沉思一会说道:“这事不急,昨天马贼也就几个人,他们必然是先去侦察再回老巢拉人马,咱们还有时间。”
张天恩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现在难办的是这个夺龙,这药用不了多久就失效,要是他醒来追上咱们或者回去报信,咱们和村子可就真的完了呀。”
顺子此时也额头冒汗,说道:“那……难不成……咱们……”
顺子的手颤颤巍巍的做了哥抹脖子的动作。
手上动作做了一半,顺子急忙说道:“哥,我怕,你让我杀鸡杀猪都成,但是这人……”
张天恩此时也是一阵头大,对着顺子说道:“顺子,我也没干过这事,平时村里杀猪啥的,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想到这是人,我这手就抖……”
张天恩踌躇了一会。突然见那夺龙似乎眼皮子跳动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
对着顺子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必须下定决心!一会药效过了,咱们都完蛋!”
张天恩在火堆旁徘徊两圈,拳头捶了捶胸口,咬咬牙说道:
“顺子,这样,咱们一起动手!咱们一起拿刀,闭着眼照着脖子一下子就行,就跟……就跟咱们小时候一起拿斧头砍柴一样!”
张天恩一边说一边颤抖的咽着口水。
顺子也呆呆的附和一声,呆愣着眼神全身僵直的被张天恩拉着走到夺龙身边。
张天恩拿起对准夺龙的脖子,一手拉起顺子的右手握在他的手上。
张天恩滴着汗低着头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用力砍下去!”
“一!”
“二!”
“三!”
四周一阵寂静,山风轻拂而过。
张天恩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倒是缓缓的抬起头,睁开眼睛。
两个人都没下刀……
突然!夺龙脑袋一阵摆动,低沉的呻吟一声。
张天恩肝胆俱裂惊呼着:
“一!”
“二!”
“三!”
“啊!”
“噗!”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两人身上一片红。等张天恩缓过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夺龙的身体一阵阵抽搐。
此时的顺子早已抽泣着用双手捂着脸,在挥刀的刹那,顺子大叫一声缩了手!
顺子也缓缓的挪开了手掌,用抽泣的语气不停的重复着:“天恩哥,你杀他了……”
张天恩像是泄了气一般,缓步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了下来。
懵了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顺子说道:“顺子,走吧,是他罪有应得的。”
张天恩和顺子步履蹒跚的往双子村走去,直到天黑才找了个背风的拗口休息起来。两人都不敢生火,怕被人发现踪迹。
一夜无话,第二日接近晌午才看看回到树林子。横着穿过树林子再绕个弯就能到双子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