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么狠辣的男人也会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也能如此温柔细腻地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傅钦迹临死前的不甘,只要她走得再快些,兴许他就不用死,是她没有处理好这两人的关系,让他们有机会在外面碰头。
她的目光越来越阴郁,看向天昭冥的神情越来越迷茫,思绪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一张俊美的脸庞瞬时在她眼前放大,她一个措手不及,急忙拉后,怒道:“你想干什么?”
“陛下想什么呢?还在想怎么为傅钦迹讨回公道?还是想将我千刀万剐解恨?”他说着又靠近了她,语气也分外轻柔。
他这是......在勾引她?
她是在为傅钦迹的事有心结,更为他的死可惜。
不过这天昭冥反常的举动,明知道她对他的俊脸没啥抵抗力,还特意来这一招。她保持理智,不受影响说开:“甭想来这一招就让朕轻轻放过了你,到底一条人命,他还是朕的郎君,不能不过问。所以,你会怎么样,回宫后你就知道了。”
他收回了轻佻,变得一本正经:“没有想到被陛下拆穿了,看来陛下长进不小,越来越有女帝的风范了。”
她也轻笑:“有你在,朕不敢再没长进。”起身,将衣服穿回,叫来风将军,“你来收尾,处理好丘比国的后续问题,再加派人手,寻找云灿灿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风将军领命,出去。
云丫丫再次踏入宫殿,里面空无一人,闭上眼,昔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物是人非,不觉凄然。
又去了祠堂,朝着丘比国皇室先祖们拜了拜,方才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
心情沉痛,半晌,方才言道:“带上雪潇,我们回去。”
整顿三军后,云丫丫重新上路,车辇里雪潇一言不发,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天昭冥悠闲地坐在车前,另一边坐着车夫。墨桓王子五花大绑在马上,跟着队伍前进。
“雪潇......”云丫丫开口。
雪潇开口:“我叫贺嬛。”
云丫丫莞尔,开口就好:“你恨我耍计谋占了丘比国是吗?”
“......”她又不语。
云丫丫只当是默认,叹息道:“朕来之前从未想过会攻占丘比国,不过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事情发展方向不是朕能控制的。丘比国国小事微,即使霸占了,不过多添一两个州郡而已,却要时刻提防冒顿国和奉贤国这样的虎狼之国,朕没有称霸之心,请你相信朕。”
见她双手被绑,云丫丫将绳子解开。
刚恢复自由的雪潇马上从云丫丫身边抽出匕首,上来就是一刀,将云丫丫的腹部刺得挺深。
天昭冥听到动静,一进来就看到女帝受了重伤,他将雪潇狠狠撞向马车,雪潇很快晕了过去。
“陛下。”他抱起她,将匕首拔出,又亲自为她包扎。
云丫丫躺在他怀里,绷紧了,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待要将雪潇杀了,她拉住她阻止:“留下她,反正我身边别有用心的人不差她一个人。”
她掀开帘子,吩咐:“取一盆水来。”
很快水便端了过来,放在一边。
他很快领悟她意有所指:“你说的别有用心的人是我吗?我怎么会对你下手?”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他:“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想法,难道真的像流言说得那般?”
“时机还未到。”他只能如此回答。
她又是轻笑:“到时我是不是真的被你逼下台?还要乞求你留我一条命。我知道你不甘为人下,又怎么能适应香萝国的规矩呢。可我既然当了女帝,就要接受,朕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所以只能小心地防范。”
他不说话,紧紧搂住她。
车辇颠簸地前行,盆里的冷水不时地洒出来,溅到了云丫丫的脸上,引得她一阵颤栗。
天昭冥发现了,替她擦拭掉水渍,问她:“要水做什么?”
“保持清醒,朕在受伤时受到丁点的恩惠都会感动不已,朕要保持清醒。”
他轻笑:“原来是不放心我,可是动手杀你的人不是我,你这样对我可不公,我说过永远不会对你下手。”
“可你也说时机未到。”所以,他一定有所图谋,还不方便告诉她。
好吧!
他叹息着,何必跟一个受伤的人计较。
他腾出一只手,将冷水泼向了雪潇,很快雪潇醒了过来。
天昭冥冷冷地看着她,淡漠道:“雪潇,知道为什么不杀你吗?是看在你跟女帝曾共患难的份上。灭丘比国是傅钦迹干的,当然我也有份,傅钦迹死了,你可以找我复仇。”
“你以为我不敢。”雪潇恶狠狠地说。
他微微点头:“我等着,你最好跟在女帝身边,才有机会下手。”
雪潇不信地问:“真的跟她无关?”
天昭冥不屑道:“我杀了她的心爱的郎君,她都舍不得下手对付我,杀伐果断如此欠缺,怎么会做到赶尽杀绝趁火打劫的事来。”
云丫丫白着脸,辩解:“谁说不会对付你。”
雪潇皱着眉,不屑道:“真是够了,连吃个醋都在打情骂俏,上次我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你确定要我跟着女帝,你可别后悔?”
“不会后悔。”他很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