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渐渐远去,姚襄只暗自说道:“冉闵底下的人如此奋勇,倾心归附,吾辈诚是不及。若非燕国施以援手,恐胜负难料。”
这时权翼上前问道::“将军,小人不解?”
“讲。”
“将军何必苦苦寻觅冉闵尸首,残兵败将,不堪一战。”
“你们怎么能知道。前日羽书得报,如今邺城之乱,只是栗特康,姚益、姚若等率数千人,控制城中家眷罢了,因王泰狐疑痛失平乱良机,吾等侥幸成功罢了。臣中大臣不附者众,虽屡屡杀戮不听话的大臣,但臣子是杀不尽的。邺城广大,兵营武库众多,尚有不少人只是碍于形势不得不听从栗特康等人号令。他们皆奉冉闵若神明天神。”
权翼只谏言道:“纵使冉闵有天大的本事,然如今丧师失地,魏军大部被歼,末将以为,冉闵当掀不起什么风浪。”
“汝岂知,家父姚弋仲病重,临行前特叮嘱我一定要擒获冉闵,想来家父侍奉石氏多年,又与冉闵同朝为官,定是明白其中道理。家父病重,吾正要以擒冉闵之喜讯一解家父之病痛,赤子之心,人同此情。”
这时有侍卫上前禀道:“启禀将军,有人要禀告冉闵行踪。”
姚襄大喜道:“带上来。”
只见是周遭一个农户,见到赵军如此只是瑟瑟发抖。
姚襄笑道:“别怕,你告诉贼人的去处,本帅必将好生款待。”
说完,姚襄只瞅了一眼身旁的侍卫,那人会意,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块胡饼。那人拿过来忙不迭的大口吃了起来。
见那人吃的正欢,姚襄笑道:“你告诉贼人去处,本帅保你一年的干粮。”
“小人,谢将军。小人是这一带的农户,本是耕田为生,如今兵荒马乱的,每户都壮丁都抽去当兵,小人幸得有些腿疾,方才没有当兵。”
“那你为何在这儿?”
“虽然如今战火连绵,这边战火尤甚,可每次大战过后,总得有些死人,吾便在死人身上刨东西侥幸也未饿死。”
见他絮絮叨叨,旁边的军士大怒道:“谁要听你将废话,快说。”
“是是。这日我听的喊杀声四起,晓得又可以出去‘采买’了。我躲在林后,只待喊杀声停止,便壮着胆子出去。可没成想笑到,有一队人马从密林里冲出来,掩护着一个骑着红色骏马的人冲出。”
“你可见那马是红色的。”
“确是,而且甲胄金光闪闪,对了,一手握着一个长矛,应该是往邺城方向逃去了。”
“唉,到底是让他逃走了。”说完只示意那人旁人将那人放走。
“将军,今贼首已逃,下一步该当如何?”
只在这时一斥候来报:“报,启禀将军,燕军拔营全军北上,似往襄国而去。”
“也罢,终究使贼首逃走了,以利相合,必利尽而散,今魏军大败,燕军势大,若要存赵,少不得我氐族骑兵。”
姚襄对众人说道:“传令各营,启程北上。”
“遵命。”
暮春的大雨终于停下了。
“报,捷报。”襄国城内,一个信使快马入城,踏过频现的水坑,穿过大街,钻过宫门,只飞马来到大殿之前。那使者飞身下马,甲胄不解。径直来到赵王石祗跟前。
“捷报,捷报。”那人气喘吁吁,只跪下,双手托竹简奉上。
“快,琨弟,速速取来。”石祗只激动的从御座上站起。
石琨飞奔取下告捷的竹简,忙呈于石祗跟前。
石祗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只打开报信的竹简,眼睛只细细的看着来报。终于长出一声道:“赵国幸能得救了。”
石祗对石琨说道:“战无不胜的冉闵终于败了,姚襄立有大功,当重重有赏。”
石琨也审阅了战报,言道:“陛下所言甚是,然臣弟看,只有一憾事,冉闵尚未擒到。”
“臣弟莫慌,如今魏军元气大伤,业已胆寒。而且在这襄国之战中,有一人勇略不在冉闵之下。”
“大王说的是……刘显?”
“不错,寡人之意加封刘显为征讨大都督,统御兵马南下一举攻破邺城。”
“刘显虽在守城之战多次以身犯险,然其当日形势所迫只能与城共存亡,其心尚未可知,臣怕……”
“唉,如今当非常时期,当选贤任能。琨弟,这燕国如今已经架到头上了,吾辈若再不奋起恐怕。”
这时侍者入宫前来禀道:“大王燕国悦绾携公子慕容霸已来到襄国,请求会见。”
“琨弟,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