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特康,别来无恙?”冉胤眼不见他身旁的阵仗,只对他缓缓道,“苦了你在我父皇手下,隐忍这么久。”
“冉胤,吾父母子侄皆死于汝等乞活军之手,此仇不共戴天,若不能杀尽汝等汉人,难消我心头只恨。”
冉胤只笑道:“果真,胡汉相融,果然是妄言。”
“胡汉相融?!”栗特康心中一惊。石熙临终之时的叮嘱只在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时旁边的姚益忙说道:“休得听他胡说,这些兄弟,父母子侄之中哪一个没有死于汉人之手,笔笔血债,状状件件,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旁边的军士只高呼道。
“看来是我父亲自信太过,胡汉杀伐百年岂能一朝消解。”
此时夜间的风渐起,只吹散周边的薄雾,甲胄上的缨穗只吹得飘起,军士树立的战刀碰撞出金戈之声。
冉胤说完只拔出配剑意欲搏斗,只见栗特康一出手将他的佩剑打落。
这时旁边军士来报:“启禀将军,内廷之内无冉闵皇后董氏和冉钟。”
姚若只怒瞪冉胤,转头对栗特康说道:“冉胤必知。”
栗特康不愿意直视冉胤,只道:“交出来,莫使吾等难做。”
冉胤只凝视着栗特康,“死就死尔,然冤冤相报,这汉人是杀不完的。”
“休得废话。”只见姚益只欲砍去。
“住手!”栗特康大喊道。
姚益刀悬半空,见栗特康却是怒目相向,耻笑道:“汝看来被汉人豢养已久已失我胡人雄风。”
“非也!如今邺城之中就我等数千人马,控制朝廷众臣家眷已属吃力,若城内军营再行动乱,实难压制。”栗特康只看向冉胤,说道,“只有太子在手,大事乃图。”
姚若这时上前,只把手慢慢压在姚益的刀背上,缓缓按下,言道:“栗特康所言有理,吾等苦于兵力不足,有太子在手,大事方成。”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冉胤只一头欲撞向旁边军士的刀上,幸得被左右人等拉住。
“杀了我,杀了我。吾等决不做你胡人的傀儡。”冉胤大叫道。
栗特康对旁人说道:“留他性命,若有意外拿你们是问。”
姚益略一思索一会儿,只说道:“也罢,就留你些许时日,且看汝魏国之陨灭。”指着旁边的军士道,“来人,带冉胤去尚书台,好生看押。”
冉胤被带下去之后,栗特康对余下的军士宣道:“去里巷和九卿居所,将邺城文武大臣官员悉数看押。”
“遵命。”
“别忘了,王泰的府邸在戚里,切莫遗漏。”军士临行前,栗特康叮嘱道。
姚益笑道:“吾等兄弟果真没有看错你,包羞忍耻,含辱忍垢,比之韩信孙膑不遑多让。”
栗特康只看着阴亮的月色道:“吾之盼大仇得能得报。”回神说道,“邺城大乱,飞鸽传书。姚益,存赵就在阴日。”
“阴白。”
第二日拂晓,魏军将士不顾一切的冲杀,此时襄国城防已是出现多次险情,力不能支。
城内姚襄只大急道:“赵王,吾等将士皆一腔奋勇只待一声令下,便斩冉闵于马下,陛下快快下令吧。”
襄国大殿之内,外面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险情一时比一时急迫,这时连日来在城墙之上奋勇杀敌的刘显只满身鲜血冲过来道:“陛下,南门失守了,冉闵只自带亲随,如今我军退入内城,大王,事不宜迟快快离去,吾等掩护大王。”
石琨大急道:“刘显,汝预计内城还有几时可以攻破?”
“魏军来势汹汹,如今我将士虽死战不降,然毕竟兵少将微,只能坚持两三个时辰。”
石琨站起身来慷慨陈词道:“大王,吾等羯族将士起于奴隶,如今中原尽失,愧对先祖至此,若不能再一朝奋起,有何脸面面对先祖,臣弟愿自为先锋,与此城共存亡。”
石祗只感慨道:“若我赵国早得卿,何以至此。来人取我的剑来,与众将士共守此城。”
石祗一手拉着石琨,一手拉着姚襄只欲出宫。
只在这时,一个宫人忙进来,只手中握着一个信鸽对众人说道:“陛下,丞相,邺城来消息了。”
石琨只慌忙下来,忙从宫人手里拿过信鸽,拆开绑在脚上的信件,只匆匆阅过喜道:“大事成矣,大事成矣。”
石琨返身上去,许是过于激动,只一个踉跄。姚襄一把抓住,石琨只将信件给他。姚襄只将信件递给石祗,石祗引众人阅览。
击股大喜道:“来人,让我守军尽喊:栗特康反,邺城陷。”
石祗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此时乃我军反攻之时,姚襄,汝率马队即可冲杀。”
“末将遵命。”
“石琨,速速命人出城知会燕军,让其协同掩杀。”
“臣领旨。”。
“刘显及宫城卫队,各位将士,一同随我,斩杀冉闵。”
“臣等谨遵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