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名叫远道酒楼,来这里的人多半是远道而来打探消息的。这未央城地大物博,人多还都是有钱人,愿意花重金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人多得很。至于这些消息,有能知道的,但更多的是不该知道的。所以它建立在未央城的较为偏僻的西北方。
今天,远道酒楼来了一位特别的人江归南。自打江归南无意间知道远道酒楼是沈家的产业后,心中就已经计算着去玩一玩,顺便吃顿好的。
虽然沈府财大气粗,但江归南总觉得有些不习惯。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粗糙惯了,没有享福的命。
江归南从沈初梦的胡言乱语中悟出一个道理:人生太短,及时行乐。自那天过后,她再也没从沈初梦处得到一点点消息。自己上门去找她,人家借口身体有恙,不能见客。一连几天,江归南总算是明白了,就是在躲着自己。但毕竟人家是主自己是客,又不能硬闯进去。得不到任何消息的江归南每天在沈府里晃悠,偌大的沈府角角落落逛了个遍,也算有收获,找到一条能通往倾云阁别院的小路。
这路绝对够偏,一般人绝不会走。因为这路连的别院是…茅房。穿过小路后,再以一个潇洒的姿势翻过墙头,就能悄悄溜进去,还不被人发现。
江归南不想走这条路,除非迫不得已。
一进到远道酒楼,江归南就看见乌压压一群人,男女老少,政客商人,形形色色。进来立刻有人招待:“姑娘,一楼没位置了,二楼请。”店小二肩膀上搭块布,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江归南就这么跟着上了二楼。
一楼全是桌子,几人凑一桌,和普通的饭店没什么区别。二楼就有点意思,一人或者两三个人一个雅间,中间用屏风隔开,以流朱做门帘。有人进来时,流朱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归南坐在二楼南边正中间的地方,左右都有人。从二楼看下去,原来一楼还有个大台子,一问才知晓这台子是用来说书的。谁说书?自然是请来的说书先生啊。与其说是请他来说书的,不如说是打掩护。先生在台上讲,众人在下面热烈讨论着。讨论的都是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谁家出了灭门惨案,谁又得了个儿子,大大小小无奇不有,无一例外都是些市井小人才会感兴趣的话题。对比之下二楼就高雅些,能到二楼来的,非富即贵。至于江归南,那是个例外,沾了沈府的光。
还有半个时辰说书才开始,江归南已经先吃上了。手上拿着个大鸡腿,五六口就吃完了,再来口汤,艾玛真香。如果知道对面有人在偷窥她,或许会注意点形象。
“哎,公子,你这是干嘛。”南陌此刻正在北面最中间,也就是江归南对面的位置…窥视她。
他此时的姿势十分诡异,整个人贴在门帘上,还得保持不摔倒,门帘漏出一条缝,从这缝中悄**地看对面。
“别吵别吵,你说她应该看不见我吧。”问的是任为,眼神是一刻也没从江归南身上移开。“她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打探我的消息?”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看人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但凡你要点脸的都说不出这话来。
南陌的脑回路格外清奇。在他看来,自己归还玉佩一定让江归南念念不忘,芳心暗许。但碍于女儿家的矜持,不能光明正大地来找自己,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浑然不知是自己在一厢情愿且自作多情。
“你看她吃的多香啊,这鸡腿肯定好吃,小二,给我也来份。”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紧忙看对面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奈何人家江归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糯米鸡。
江归南正吃鸡吃得满嘴油光,听到右边房间有人说话:“不知这位兄台来这所为何事?”
“哦?我也不知,在下初来乍到。”
江归南听着这声音很是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这人在和他旁边人的说话。江归南离得太远,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不知道他对面说些了什么。
“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阁下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怪事发生?”
“例如死后魂魄游荡人间?”
江归南大惊,这人还知道些什么?他会不会就是天台寺的幕后主使,又或是与幕后主使相关的人?
江归南凑近右边的屏风,耳朵贴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姿势和南陌简直一模一样。
右边突然没了声,江归南想凑过去看一眼,声音又响起来:“左边这位阁下,在下有一事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