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路,朱通判一见到裴右相,巴拉巴拉就把今日这一整天下来,他遭遇的非人哉的事情,都给讲了一遍。
末了,朱通判把问题抛给了裴右相,“知府大人,下官只是个小小的通判,让所有官员都去做事这样的命令,下官可是没有权利下的,如此,还是要劳烦知府大人了!”
“既然这是定北王殿下的命令,你我只管照做便是了,算是有官员反抗,便把定北王殿下给拎出来,有什么问题,想来这位九殿下也是会处理好的,用不着我们这些小喽啰操心。”
说着,裴右相又给朱通判倒了杯茶水,“朱通判不必过于担忧,定北王殿下有铁血手腕又能如何,这通州城盘根错节,即便是陛下来了,也不敢一口气便把达官显贵都给得罪了个透顶,
但这位殿下一来,便征收了所有粮食,得罪了商贩,如今又要让当官的都上阵去前线,他一口气将所有的权势都给得罪了,用不着我们出手,自会有人坐不住的。”
朱通判最是会见风使舵,他自也是怕死的很,被裴右相这么一点醒,瞬间便明白了。
“知府大人不愧是帝都来的,便是比我们这些小地方的要有远见多了,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就不打搅大人休息了。”
西城义庄,转眼已是后半夜。
飞雨端来饭菜,“殿下,已是三更天了,您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合眼,今日更是没怎么用过膳,这里条件简陋,属下做了两道小菜,您先将就着吃一些吧。”
祁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颇为惫倦的拧了拧眉心,从飞雨的手中拿过了饭菜。
“有新的书信吗?”
飞雨支支吾吾,但还是只能说实话:“还没有,应该还在路上,这几日咱们赶路急,信鸽可能还没熟悉路线,等过两日,必然便会收到晏姑娘的书信了。”
从帝都出发之后,祁玦几乎每日都会给晏明珠飞鸽传书,但每次只有传出去的,而没有收回来的。
简单来说,就是晏明珠一封信也没写给祁玦。
身为属下,飞雨都觉得自家殿下好生可怜。
每日眼巴巴的写信,等着回信,以解相思之苦,可人家姑娘那边却没有半点儿动静,就像是吃干抹净无情的渣女,转头就不认人了。
祁玦瞬间就没有胃口了,“本王饱了。”
“殿下,您再吃两口,这半碗饭都没下去,身子怎么能抗的住呢,或许……或许是殿下您给晏姑娘的传信,晏姑娘还没收到,就被元家人给截胡了,晏姑娘便没法给您回信了,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呀!”
祁玦暼了飞雨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如此拙劣的理由,当他是三岁孩童哄呢?
不过祁玦也的确是没什么胃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本王要沐浴。”
一向是洁癖成疾的定北王殿下,一整日都扎在脏兮兮的义庄内,一天下来,干净的衣裳早就已经脏成一片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劝不住祁玦,飞雨只能应声,下去准备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