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深情的真相似乎就像在迷雾中一般逐渐浮现出出来了。
老人让他们吃鱼肉,但是鱼肉吃下肚子却能够让人昏迷不醒,正好可以规避夜晚有诡物来引诱人们出门的条件。况且老人也亲自尝过了,难道,他是真的为了两人好?
陈鹤耳心里十分迷惑,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门轻微响动了一下。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可以清晰听到连接着室内走廊的隔壁门被轻轻合拢。
有人出门了。
除了老人还能是谁,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接着,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接着有在陈鹤耳她们的门口出现。脚步声十分急促,接着一个佝偻着的人影“框——”一下子撞在了陈鹤耳她们的门上。
这声响声之大,是连原本十分冷静的陈鹤耳都吓了一跳。
接着,人影以一种蜘蛛趴在墙上的诡异动作,沿着外面的墙壁缓缓移动,直到整个人的身影都倒映在窗口。这瘦小佝偻的背影,不用猜亏损那位老人了。
门外的老人力气十分大,整个人不停趴在墙上,双手交替着拍打着窗户,“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里的窗户是由浆糊和草纸制作而成,本来就不算多坚实,这下被老人拍的震颤不止,陈鹤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
老人的指甲抓破窗纸,一道显眼的划痕就这么突兀出现在了洁白的窗纸之上。
门外的老人仿佛看完准了时机,又是一阵巨大的抓挠,纸窗硬生生被他扯下一大块。
陈鹤耳坐在床上,仅仅是隔着一道空窗,和老人遥遥相望。
不知为何,老人没有继续破坏窗户,更没有继续侵入房间的意思。
“你没有吃。”
?
老人干巴巴的嘴唇上下翻动,无声地对陈鹤耳比了个唇语。
陈鹤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老人所说的真实意思时,顿时毛骨悚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吞下那一口鱼肉。
窗外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一切都是那么寂寥的模样,黢黑的夜隔着一道窗与陈鹤耳相望,老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走了。
陈鹤耳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安抚着自己的心情后,她重新爬到床上。
身旁十五铃的位置突然轻了。
陈鹤耳转头一看,
原本窗外的老人站在自己的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啊——”
这样的视觉冲击是谁也忍受不了的,陈鹤耳顿时爆发出尖叫。
眼前的世界似乎逐渐变得清晰,陈鹤耳从无边的恐惧中醒来,这时她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的只是一个噩梦。
但是自己现实的情况似乎比梦境中还要糟糕。
自己此时身处一片杂草丛之中,半人高的草直直伫立这,上面的尖刺刺的陈鹤耳腿疼。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入睡时候的一幅。
自己的前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山上有一座鹅黄色的建筑,这或许就是老人口中的道士要求修建的“道观”,除此之外统一的绿色覆盖了这座不高的山。
山前有一条小溪,发源于山中,奔涌的溪水势头很足,不时有几尾鱼儿翘着尾巴,在飞溅的水花之中跳起来。小溪朝着村口的方向流去,延伸的很远。
就在小溪边,建了一座土地庙。低矮的土地庙却描红画绿,十分精致。与这里荒野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天边的晨光熹微,清晨河流泛上来的水汽向陈鹤耳扑面而来,杂草上的水珠也浸透了她的裤脚。
我怎么会在这里?
先是做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噩梦,接着整个人莫名其妙到了村庄的后山,这样富有割裂感的经历放在陈鹤耳的身上,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太阳快要出来了,我得赶快回去,不知道十五铃怎么了。
陈鹤耳瞅了眼天边露出半截的太阳,下脚往河边走。那里有一片小河滩,多沙子,所以没有植物生长,顺着沙子路走就能直接回到村子里。
陈鹤耳走着,就在她经过那做鲜艳的土地庙时,一阵微弱的呼喊声从小小的土地庙里传了出来:
“救……谁来……救救我啊。”
陈鹤耳四下查看,但是自己后面是山,前面是溪,四周就是高高的杂草从,完全没有人的踪迹。
“我在,你在哪里啊?”
陈鹤耳试着呼喊求救人。
“庙……庙里。”
求救人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拼了命的喊出这两个字。随着他的声音传播的,还有一阵急促的水流声。
庙里?
难道是面前的土地庙?
陈鹤耳内心十分不敢置信。眼前的土地庙看起来又矮又小,完全不像是能够容纳人的样子,或许连自己蜷缩着身体都很难讲自己整个人塞进去。
但是求助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却异样的熟悉,这京城里独有的口音,不正是那个车夫呢。
陈鹤耳绕到了土地庙的前面。
纵然你是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还是结结实实的被震惊到了。
眼前狭窄的的土地庙里一个男人的身子露出半截,看到陈鹤耳的出现,他差点没有哭出来:
“原来是陈姑娘啊,你快把我拖出来。”
这个时候,陈鹤耳才发现车夫并不是没有下半身,而是下半身陷在洞里。于是乎,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力将他拼命往上拽。幸好车夫的重心全部放在了上半身,于是陈鹤耳成功把他拽了上来。但是这一遭废了她不少力气,毕竟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等到车夫被救上来,陈鹤耳和车夫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了相同的话。
车夫先是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的脚趾头,上面几跟脚趾已经被咬掉了,鲜血早已流光,上面断裂的伤口处被水泡的惨白肿胀,已经有黄色的脓水隐隐渗透出来了。
“我一开始进来准备找人拖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绕着就绕到了溪边上。我当时有些尿急嘛,顺便也想大解一下。看着河边有个茅厕就进去了但是我还没戒酒,蹲了半个身子时整个人就仰着倒进了茅厕的洞里。”
“本来我是没啥感觉的,就想着自己爬上来,但是坑边的泥土很滑,让我的手总是打滑。洞下面就是这条溪。”
车夫指了指两人面前的溪水,平静无波澜的溪流慢悠悠的游动着。
“没想到洞下的溪水湍急,里面的鱼更是性情凶猛,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咬掉了一个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