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愣了一瞬,立马应了声是,就过去帮忙了。
隔日,彩云端了些吃食过来,林朝朝喝了几口,就倒头躺下。
推开碗勺,她目光向四处扫了一圈儿,问:“承恩呢?”
彩云神色微微落寞,低头看着碗中只动了两三勺的米粥出神。
“他是不是……出事了?”
林朝朝明显虚弱的声音里,难免显露出了焦急担心。
彩云忙摇头,知道小姐误解了,就紧忙解释。
“不是的小姐,他没事,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白先生照顾了你三天三夜,如今累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林朝朝神色微微放松,随后又紧张道:“累倒了?”
“哎呀小姐,外边下雪了,冷!”彩云将她按回了被窝里,把被子给她盖严实,又给火盆里加了炭,“他没事,就是有些略微的发烧,大夫说是着凉了,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林朝朝这才放下心来,沉默的看着头顶陈旧的墙壁,缓缓闭上了眼。
此后的半个月里,她逐渐沉默寡言,除了见到白承恩时,很难得的笑了笑以外,就再也不怎么笑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铺天盖地,遮住了她头顶的光一样。
她被裹着厚厚的棉被,推着进破县视察。
这破县的冬季冷的异常,不知是林朝朝自己生病了原因还是真的就这么冷。
百姓们都已经在白承恩的管理下,盖起了自家的小毛屋,去附近的拾捡柴火,顺便还把县衙府给翻修了。
处处都要花钱,他们带过来的粮食本就不多,紧急关头,就是解决粮食进口这一难关。
向北,匪兵猖獗,不安全,向南,同样贫穷的杨县,没啥收成。
好在破县人口不多,早些年匪患严重,逃的逃,死的死,投降的投降,现今也就剩下十几户,三十几人,带过来的粮食,也该够吃一阵子了。
见林朝朝上街,忙活的百姓们不由纷纷侧目。
大家伙儿都听说县里来了位女县主,半个月来,这还是头一次一探这位女县主的尊容。
看起来病怏怏的,眼神也很落寞,身体清瘦,怕是吃不了路上的苦,大病了一场。
林朝朝垂目,让那些百姓肆意打量的浑身发毛,喃喃道:“我们回去吧!”
白承恩点了点头,转了个弯儿,往回推。只听轮椅上某人虚弱的说:“承恩,你每日都出来这么招摇,给人拐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白承恩脸色微微一红,忙低下头来。
“什么话,该做的不做,竟想些有的没的!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日后我再跑,你哪儿还有力气抓我。”
林朝朝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那不行,我得回去多吃点,我要是再这么瘦下去,别说没力气栓着你了,就连推倒你都困难的很!”
“你……”
白承恩脸更红了,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他迅速瞄了眼周围忙活的百姓,见大家都没注意,才道:“你别胡言乱语!这话,怎么能当街就说!”
林朝朝勾唇微笑。看着满城的百姓,想着大家把她当成病秧子的事实,再看着眼前貌美如花被人惦记的小郎君,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再继续消沉下去了。
就当是,前世的林朝朝已经死去,今世的林朝朝才要开始,往后余生,都是她要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