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山就是药丸!
话说回来,这要是真爬出来了,碰到鲁智深这种已证正果,又深具佛性之人,倒也不知道谁先灰飞烟灭。
至少鲁智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怕!
任你天王老子过来,洒家方便铲在手,便能铲你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鲁智深有有债必偿!
但公粮是绝对不能交!
绝不!!
……
第二天朝会上。
圣天子盘腿坐在龙椅上,左手账本,右手毛笔,旁边站着一个户部的郎官。
前几年许下“救国钱”的大臣挨个儿上来和这户部郎官对数字。
银子肯定是送到国库去的,郎官这边代表户部开了收条。
圣天子作为债主,也不多话,核对一笔便勾销一笔。
陈阁老家里七拼八凑,送来20万两银子,其它的还有些古董、地契之类一时半会无法出手换钱的资产。
说是这些可以折7万两银子。
天子大怒:“洒家要的是现钱,你拿这些来,可是还要朝廷帮你换成银子?”
陈演的儿子,工部给事中陈太平磕头不已:“陛下,臣家里只有这些了……只有这些了……”
“嗯,也罢,王承恩,你去找个当铺的朝奉来,让他把这些古董地契估个价……不能让这老小子一人说了算。”
王公公闻言差点摔个跟头,皇极殿上当场对账销账,已经是史无前例了,再弄个当铺朝奉来当场唱票?
“老羊皮袄一件,虫吃鼠咬,缺襟短袖,少钮无扣……”这大明朝的威风还要不要了?
天子拳打阁老,还能勉强说成是廷拳廷杖的变种。
当堂唱票,是万万不行的。
下面魏藻德也赶紧出来:“启……启奏,陛下,当行乃贱业,实在不能踏足皇城……”
“那好,姑且就算二十七万两。”天子发话。
陈太平连忙磕头:“谢陛下,臣能带家父走了么?”
“嗯,”天子点头。
“但是”
这话一出,所有文武背上白毛汗都出来了。
心说药丸!
果然。
“陈阁老可是许了三十万两白银的,可你只缴给户部20万,算上案七万凑数的,还差三万呢!”天子在宝座上板着脸说道。
“这,这,臣,臣家里,实在,实在……”
“所以,朕的金口玉言就不算了?”
“不敢,不敢”陈太平连连磕头,“可,可,家父已经挺尸三日,这几日京城天气变暖,若是,若是……”
陈太平的意思是,要是在放下去,就要臭了。
“也罢”崇祯帝点头“王承恩传旨下去,一会儿砍陈演条大腿,呃,不小腿就行,砍下来留在宫中………尸身就让陈太平拉回去吧。”
“皇上……”王承恩脸都绿了……心说,大爷您可太狠了,你要是去干绑票的话,只怕天底下的毛贼都要尊你为爷……
挟尸要价也就算了,这怎么还拆零折算啊……
死无全尸那是骂人的话,开棺戮尸是用来对付罪大恶极之人的,你倒好,为了三万两银子,是真敢下手啊……
要不是在朝廷上,估计下面的大臣能晕死过去一半。
陈演当然不是好人,但人家也就是结党营私,也不至于被碎尸,只有十恶不赦谋大逆的才会被剁尸体。
好吧,陈阁老虽然有带着大家换东家的想法,可毕竟……毕竟没证据对吧……
王承恩也不顾规矩,连忙跪下,“万岁,三思啊……”
“三思个p,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他没钱,可不是洒家在耍赖。再说了洒家要这人腿作甚,又不能当狗腿烤了吃!”
陈太平几乎晕倒。
“万岁,不可,不可啊……”方岳贡也跳出来。
对于这个忠心老臣,鲁智深倒是颇有敬意,但也不答话。
魏藻德这时候正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这事情与自己无关,索性高高挂起好了。
却不知道为何,忽然心中一跳。
他连忙悄悄抬头,只见朝臣都暗暗的盯着自己,眼神颇为不善。
这时候不管平时是不是和陈演有仇,文武百官都有了物伤其类之感。
人都死了,停了三天没法下葬,好容易家里人凑来钱赎尸,还没发全须全尾的带回去,硬是要留条小腿。
可是……
谁敢说呢?
右都御史史秦不闻已经彻底疯了,据说现在天天在床上撒尿玩,显然是被那一巴掌给打傻了。
挨了一拳的陈演就不谈了。
大伙都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可……
还是那话,大伙打不了皇帝,还打不了你魏藻德嘛?
再说了,圣明莫过于天子,天子当日开价20万辆,可谓十分公道。
就是你姓魏的为了一己私利,硬生生的加到30万。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魏藻德也知道,自己要在这朝堂上混下去,可不能把人尽数得罪了。
这事情自己也做得确实不够地道。
想了想,还是出班奏道:“陛下,陈阁老为官一世两袖清风,这次真可谓是毁家纾难,以臣之见,陈家这次是真的空了……”
“洒家小时候,便学过人无信则不立。罢了,既然你这么说,洒家退一步”
众人听了顿时松口气。
“砍下一只,不半只脚掌吧,意思意思!”
“陛下,陛下……”魏藻德急了,这他妈的还是要动刀啊,意思你大爷啊!
“那好,朕再退一步,一根手指!”
好好的皇极殿成了讨价还价的场所,而且标的还是人体器官,王承恩觉得背后阵阵冷风……
可心里却着实痛快:你们这帮文官,平时官官相护,勾结起来,害得多少大明百姓家破人亡,可从来没受过报应。今日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陛下”魏藻德还想说,却见天子把账本一甩,拳头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