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让于川诧异，在来之前，他还曾和卢朋义讨论过两老的情况，以为他们会穷困潦倒，生活艰难不已。

“你们这，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吧？”于川忍不住问道。

他一方面是出于好奇，一方面也是想探听情况，毕竟老人的收入情况决定了他们接下来购买商标的价格。

倒不是说他心黑，而是在商言商而已。

谁又不希望自己能以低价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呢？

原本收入这种事，一般人也不会透露，不过老人看了卢朋义一眼后说道：“一个月算下来也不少，有三四万吧！”

她大概是看在卢朋义的面子上，才说的吧。

“嘶，这么多。”不仅于川惊讶不已，就是卢朋义也非常惊讶，忍不住赞叹：“大爷大娘你们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一个月三四万，在这穷乡僻壤，还是两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这是什么概念！

拿于川一家人来说，他父母的工资加一起一个月也才一万多不到两万的样子，他们可是在城里啊！

于川的姐姐于欣开的那个店铺，一个月才赚两三万而已。

这两个月因为有于川网红身份的加持，于欣也跟着活了一把，一个月有十来万吧。

但是她现在店里面员工都有四五个。

所以说孙天林这对老夫妇的赚钱能力，已经吊打了全国大多数人。

如果再算上他们的年龄，除去那些靠公司分红股份赚钱的，同龄之中，全世界范围内怕都是少有像他们这么厉害的夫妻了。

正在于川两人苦笑佩服之余，老人却叹道：“这些钱虽然多，但也不够用啊！”

“啊？”这下两人又惊讶了。

“为什么不够用？”卢朋义忍不住皱眉，“难道你们在给旺盛食品厂还债？”

他知道两老对于旺盛食品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当初才有想卖楼的想法。

但两老实际上没有和旺盛食品有任何利益牵扯，这也是他当初劝阻两老的原因。

难道两老这么执着？

老人摇了摇头，否定了卢朋义的猜想，她道：“盛旺的厂子欠了那么多钱，我们哪里有能力去还。我们的钱啊，全都寄到国外，寄给小羽了。”

“小羽？”卢朋义神情一动，“你是说孙总的儿子，孙羽？”

老人点头，“对啊，小羽很早就被送到国外去读书了，当时盛旺的厂子欠钱，盛旺就让萍慧不要回来了，趁着还有钱，准备让她在国外安家。”

“但谁知道盛旺突然就走了，萍慧一个人在国外带着孩子又不敢回国，最后钱用完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办下来，成了黑户。”

“她现在在国外只能东躲XZ到处打零工，小羽也要上学，这些只能让他们花钱找人想办法。”

老人口中的惠萍就是孙盛旺的老婆辛慧萍，以前风风光光的老总夫人，没想到现在竟沦落至此，可真是人生无常。

“所以别看这些年我们的收入都还可以，也给小羽他们寄了不少钱去，但他们其实也过得并不好啊。”

说到最后，老人摇头，神色悲苦：“我们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动多久，还能不能等到小羽回来的那一天。”

听完老人的话，于川与卢朋义相继沉默。

以两位老人现在的收入，他们完全可以过上十分舒适的生活，但他们却全都给了自己远在国外的孙子。

赚的钱全给出去，他们也并不在乎。

可哪怕如此，他们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孙子。

这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寄托。

于川的视线再次落到老人身上，几块不同颜色的布料拼接而成的衣裤是那么明显，原本他就有些奇怪老人衣服的破旧，现在总算明白了缘由。

一个月几万的收入并不买不起衣物，而是她觉得钱用更重要的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