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后期?”
“嗯。”
“是不是停留在这就再也上不去了?”
“嗯。”
“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
那女子笑了,“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像他,不肯多说一个字。”
江漪怀皱眉,看不出她想干什么。
“小姑娘就别皱眉头了,会变成老太婆的。”那女子抱臂,“我如今只是一缕残魂,可能是心愿未了吧,还残留在这里。你看冰棺里,躺的就是我。”
“你有什么心愿吗?”江漪怀问道,已经不算心愿了吧,这么深,只能算执念了。
“说出来你也帮不了我,我想是等不到他了。既然你与他颇有渊源,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那女子把手放在江漪怀肩膀上。
江漪怀感到肩膀上有股灼热感,“嘶,好痛。”明明只是一个虚影,为什么刚刚有真实的触感?
“好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那女子收回手。“我把你的修为给废了。”
江漪怀有种被别人戏耍的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吧?”她没忍住吼向女子。忽然,心底传来一股热浪,身体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开始燥热。
“你干了什么?”江漪怀咬牙切齿,要是能重来,她绝不会再踏进一步。
“你原来的修为根本不是你的,是他把自身修为渡给你的,这样做无异于害了你。离开了他,你的境界根本不会有所长进。”那女子蹲下,看着躺在地上的江漪怀。“虽然他也是出于好心,但是修仙之道,怎么可以靠旁人揠苗助长呢?”
“他……是谁?”江漪怀支起身,看着她。
“你不知道么?”那女子一愣。
“我怎么可能知道,好热……”江漪怀背靠冰棺,想让自己降下温度。
那女子跟着她一块过来,“不错,看来已经快平稳了。你可要好好对待这份大礼啊。”
“这是什么东西?”江漪怀感到自己心脉已经渐渐平稳,虽然修为被废,体内没有一丝真气,但火种在体内燃烧让她感到了比真气流动还要充沛。
“这当然是个好东西,这火来自天上,”她指了指天,“这是祝融降给人间的一道神谕,是一道火种,而我即是火种的化身。”
江漪怀捂着心口,一字一句道,“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必多谢,今日是你我有缘,这火就当是一种传承吧,我可不想在我这灭绝了,那我岂不是千古罪人了。”她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有了这火你修炼很快的,如今我把火种给了你,你便是神谕之人。”
江漪怀看她身影渐渐透明,“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变透明了?”
“因为我不想在耗下去了,去等一个等不到的人,既然我的神火已经得到了延续,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你就这样把神谕给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事,我相信他。而且你也算上天派来的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的到来就是天意,若是再晚些来的话,我已经散去了。”
不应该相信我吗……
“可是你不是还没见到他么?”江漪怀急了,“你甘心吗?”
“算了,”她笑了,“小姑娘你天资过人,虽被耽误了这么久,但还是赶得上的。”说完,她化为点点荧光,融入浮幽草。
江漪怀心口的躁动已经完全平复了,只是她腕间多了一处绯红的标记。
她看着冰棺中,躺在那里的人已经消失了,“你不会是浮幽草精吧?”江漪怀问道,但无人回应。
江漪怀对废了修为这件事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但是那女子也没有说错,“算了,扯平了。你不介意我把这些都摘了吧?”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江漪怀开始动手。
她直接把冰棺周围所有的浮幽草拔的一棵不剩,“得罪了。”她低头向冰棺致歉。
江漪怀转身出了这洞穴,身后就传来崩塌声。
她回头一看,碎石把洞穴盖得严严实实,“你不会生气了吧?”怎么生气方式都和别人不一样。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先走了,日后再会。”江漪怀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些许时间,江漪怀又走回了原地,这个洞四通八达,看起来每条路也一模一样。
“江漪怀?”她转头正好碰到傅随舟。“你从哪摘的这么多?”
浮幽草显灵了?
“运气好。”江漪怀笑了笑。
这运气是得有多好?傅随舟转了一大圈也不过一捧。
“你知道出去的路么?”江漪怀问道。
“知道,但我现在不打算出去。”傅随舟手里就拿着几朵,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不会还念着那个赌约吧?”江漪怀看着他。
“当然,而且就这些我也不甘心。”傅随舟不甘人后。
“虽然不知道在这里面时间过去了多少,但我想时间是不多了,可能只够出去的时间了。”
“你想说什么。”傅随舟看她话里有话。
“我因为不认路在这里转圈圈耗了不少时间。既然你认路,那我们合作,我六你四。”江漪怀手里的浮幽草足够他们俩能完美达成试炼。
“那我不还是输了?”加上他自己手里的也不够。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这么多,那我去找别人了。”江漪怀没好气。
“等等,我可没说不同意,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傅随舟自认技不如人。
“那边走可以边告诉我了吧?”江漪怀手里可是有救命稻草的。
“你姐姐好得很,她的真实身份只有我知道,只要她不暴露是没有问题的。”
“你没骗我吧?”江漪怀不解,既然他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说,他向着哪边的。“你为什么没有揭穿她?”
“听你这意思,你还希望我揭穿她?”傅随舟已经听了不止一遍这个问题了。
“没有!”江漪怀急忙否认,“我只是不明白。”
“就当我觉得她可怜好了。”她也只是政治的牺牲品,两国的纷争不应该是她当导火索。
“没想到,你还是个好人。”江漪怀有些意外。
“什么叫没想到,我在皇宫长大,这种事已经算见怪不怪了。”如果南国国力不如北国,说不定他也会有相同的境遇。“放心好了,有人会照顾她。”
“谁啊?细不细心?能不能保护好她?”江漪怀致命三连问。
“我九弟,你姐的和亲对象。”江家落败,明明自己的处境也堪忧,还有余力关心别人。
江漪怀又想起了孟澜的话,“这这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随舟仔细想了想,“身娇体弱的,保护可能保护不了,不过挺细心的。”
怎么和孟澜说的有点出入,不过看傅随舟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还是暂且相信傅随舟好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等到江漪怀和傅随舟出来,外面已经淘汰了不少人。
看到他们人手一捧浮幽草,苏墨砚都愣住了。
“咳,不错,江漪怀三十二棵,傅随舟二十七棵,李大柱十棵……”
对于两场试炼的成绩都十分优秀的他们,苏墨砚不由得多注意了几分。
“好了,”苏墨砚清点了人数,“这些人跟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