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青莎却依旧要摆出谦卑模样,颔首垂头,委屈巴巴地说道:“原是我坏了夫人的好意,是我不中用,该受罚的。”
刘嬷嬷让小女使接过韦青莎手里的衣衫首饰,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她扶进屋里。
屋内,李夫人穿着玄色衣衫,斜歪在垫着金丝软垫的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搓着念珠,能生出长安明珠的女人,即便是年老依旧风韵犹存。
而在李夫人下首,坐着傲慢美艳的韦婉容。至于韦婉音,她自是跪在堂下。
韦青莎微微蹙着眉,看向韦婉容,对方却扭过头,不愿与自己对视。
也无妨,事情清晰明了,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擅自闯入前院,搅了老爷和夫人的谋划,还平白无故搭上了嫡长女,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其跪死在堂下。
可惜,韦婉音还有用处,李夫人只会小惩大诫。
“夫人。”见此情形,韦青莎作势要跪下,却被刘嬷嬷一把拉住。
听见动静的李夫人这才睁开双眼,见是韦青莎来了,微微颔首,温柔地说道:“坐我身边来。”
可此时韦青莎哪里还走得动路,膝盖早就肿起,只能由刘嬷嬷搀扶着,缓慢地走向李夫人。
刚坐定,李夫人便让刘嬷嬷掀开韦青莎的裙子,露出一对红肿的膝盖。
“可怜见的,取上好的药材给青丫头敷上,千万莫落下病根才好。”就在李夫人命人取药酒时,小女使将韦青莎方才捧着的衣衫端了进来,见到这个,韦婉音面如死灰,连忙磕头认错。
“我几时亏待过你们母女二人?”李夫人长叹一声,开口就将韦婉音的生母顾姨娘牵扯其中。“你若想去前院,同我说便是,何必去为难青丫头?她一个人在府里住着,整日闷在屋子里,我是怕她闷出病来,才想着让她去前院见一见贵客,涨一涨眼界。”
“是女儿一时糊涂!请母亲恕罪!”韦婉音也是有口难言,她去前院才发现,长姐竟然也在,那韦青莎分明是被拉过去凑数的,偏偏自己横插一脚,显得自己是专程去同长姐叫板一般。
“都是养在生母身边,养坏了,往后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不许再回去,乖乖地陪着我在这里念经。”李夫人摇了摇头,招手让人将韦婉音带下去,“去祠堂跪着,改一改身上的臭毛病。”
韦婉音被带走,李夫人又将目光转向韦婉容,说道:“幸而你去了,不然就让王府看我们家的笑话了。”
“阿娘常说,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自然不会丢了家里的面子。”韦婉容笑着,眼睛却一直停在韦青莎身上。
“也委屈青丫头了,是我素日疏于管教,才让你受了这等委屈。”李夫人拉过韦青莎的手,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眼睛,安抚道:“衣裳脏了不打紧,一会儿你先换上容儿的旧衣,晚些时候我再送些布料给你,让人给你裁制新衣。”
“谢夫人厚爱。”韦青莎垂着头,心里想着难过的事,硬生生逼出几滴眼泪挂在眼眶上。
“一件衣裳罢了,不值当的。”李夫人笑着,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韦青莎擦眼泪。
韦青莎缓缓闭上眼,享受着李夫人的抚摸,多想唤对方一声“阿娘”,可惜现在自己是这个身份,已经不配张口了。
“青妹妹劳累又受了惊吓,阿娘还是让她换了衣裳,随女儿一同回去歇息的好。”韦婉容在一旁劝道,并让身边的红玉去寻自己的旧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