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姑娘不必为一些人的言语伤怀。”许是见韦青莎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卫瑛驻足,回望向对方。
可这话一出,不就坐实他听见方才的闹剧了吗?韦青莎警惕地看向卫瑛,思量着对方究竟听到了多少。
卫瑛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失言,赶忙撤开扇子,双手抱拳,向韦青莎赔罪,只是他自知笨口拙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只能带着人匆匆离开。
目送卫瑛离去,小禾确认四下再无旁人,这才凑到韦青莎耳边,低声说道:“姑娘若不想嫁容王,齐王也是个好归宿,他又对姑娘一往情深。”
“住嘴!”韦青莎赶紧呵斥住,抬起团扇,点了点小禾的耳朵,示意隔墙有耳,这些话哪里能在这个地方说。
况且,现在的自己托生韦青莎的身子,已是自己配不上对方了。
嘴上虽严声让小禾闭嘴,韦青莎的目光却忍不住追随卫瑛离去。
她前世已经尝遍权力的滋味,此生换一个身份嫁做普通人,平平淡淡一生也就罢了,可偏偏要让她再见到卫瑛,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主仆二人走进凉亭,发现卫瑛心爱的茶具并未收走,想是走得匆忙,落下了。两人却未坐下,而是不约而同地都站在凉亭一侧,翘首以盼韦婉音哭着跑回来。
“说句痴心话,姑娘重活一世,莫不是就要这么平淡一生?前一世错过的、悔恨的,为何不借此了却心愿?”小禾仍旧在低声劝说,却又担心这些话被旁人听了去,时刻警惕着。
“原是我嚣张跋扈,让容王钻了空子,此生定然保住韦家。”韦青莎不愿顺着小禾的话往下说。
“可齐王呢?”小禾追问道。
“他是翩翩君子,我是恶毒疯妇,如何能配?”韦青莎垂下头,前一世是她害了卫瑛,她知道卫瑛倾慕自己,偏偏她要选择容王,害得卫瑛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被狡诈的容王逼死,她哪里还有脸站在卫瑛面前。
身边小禾终于安静下来,知道自家姑娘主意多,自己一味催促,反倒会坏了事。只有一声叹息,在凉亭中盘桓。
不一会儿,便看见韦婉音梨花带雨地从前院跑出来,她一路闷头往前冲,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一个都追不上她。
“想来大姑娘已经去往前厅了,只是三姑娘跑的这个方向,似乎是夫人所在的螽斯阁。”小禾脸上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见对方往螽斯阁跑了,大感不妙。
若是三姑娘被容王看上,倒也好说,既已是未来的容王妃,李夫人对她必然宽容,可如今没被选上,她还要背负私闯前院的罪责,必然会像以往那般,哭着去同李夫人诉苦,将脏污事情都赖在韦青莎身上。
韦青莎自然也想到那一层,如今自己要在韦家站稳脚,才能议论日后保全家族的事情,这等大事万不能毁在庶妹手上。
“将这身衣裳脱下来,咱们脱簪去向夫人请罪。”一转眼的工夫,韦青莎便想到了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