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完刘嬷嬷，韦青莎便一直守在自己房里，等着韦婉容找过来。

“听闻青妹妹醒了？”人还未到声先至，韦青莎看着那名穿着淡紫色衣衫的少女缓缓走来，身边跟着的女使的衣着都比少女鲜艳，但站在少女身边的她们都如同绿叶一般，甘愿衬托少女的美貌。

这便是京城的明珠，韦家最骄傲的女儿，韦婉容。多年之后，再次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容貌，就连韦青莎也短暂恍神了。

“看青妹妹的脸色，怕是还未大好。”韦婉容笑着，侧头看向身旁的红玉。

红玉立马招手，让后头跟着的女使们都先退下，只有她跟着韦婉容走进里屋。

“妹妹邀我来赏花？不知赏的什么花？”韦婉容落落大方地坐在主位上，丝毫不掩饰自己主家的身份。

“冬末寒冰中的茉莉，不知堂姐喜不喜欢？”韦青莎收回心神，对暗号一般说出一个哑谜。韦婉容脸色一变，和善大方从脸上消失，用一张冷脸看着韦青莎。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说到此句，韦青莎垂下眼帘。

这是儿时的自己与齐王说的玩笑话，自己曾说，若是齐王能在冬日给自己寻一朵盛开的花，她便终生只与齐王一人要好。

齐王如愿在皇宫冰窖中寻了一朵茉莉，自己便许了对方一句诺言。

只可惜，儿时玩笑的情分，终究抵不上权力的诱惑，自从韦青莎见过雍容华贵的当朝太后，便被对方头戴凤冠、身披羽衣的模样吸引，京都的明珠当配得上凤冠装点。

“这些是何人告诉妹妹的？”韦婉容自是吃惊，这些儿时秘辛，连她身边的红玉都不曾知晓，一个半道儿来的孤女如何能知？

因信得过齐王的为人，绝不会将此事外传，同时她又掌握着韦青莎的行踪，知道对方也没有机会接触齐王，便想着身边是不是另有细作。

先是被识破绿豆汤一事，后又被揭开儿时的玩笑，韦婉容觉得眼前这个韦青莎不是以往认识的那个堂妹。殊不知，这个堂妹身子里，装着的正是死后重生的自己。

“许久没同堂姐说私房话了。”韦青莎收敛情绪，含蓄一笑，看向了身边的小禾。小禾自知自家姑娘的意思，垂头离开。

韦婉容不耐烦地抬手挥了挥，她身边的红玉也只能退下。两个贴身女使离开屋子，将门关上，就把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才不做牛郎织女，百年相隔难见一面，宁愿做那天上鹊仙，自由自在好不快乐。”韦青莎说的，依旧是儿时的玩笑话，但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直直地看着对面的韦婉容，说道：“我便是你，鹊仙儿。”

“妹妹怕是病糊涂了。”韦婉容一愣，哼笑道：“妹妹的病还未愈，早早去床上躺着才是，强撑着起来还要被父亲拉着见客，着实为难。”

“当年许下这般重诺，为何要因想做凤冠上的明珠而背信弃义呢？”韦青莎懒懒地倚在椅子上，看着病怏怏的说话都略显费力，但却句句诛心，直戳韦婉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