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要找您了解一下。”苏文瀚忽然冷静的说道,如果说刚才他只有三分怀疑,现在已经是七分把握了。
三人将中年人带回局里,就火速赶往大运河步行街现场。
十几辆120救护车在路边,不断的有担架来来回回,地上血、车的残骸、各自商品混在一起,周围全是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民众,还有反应快的媒体。
小白跳下车跑了两步,眼前一黑,一阵耳鸣,那一刻自己像被罩在玻璃罩子里。跟上次在冉冉房间里的感觉很像,但是却强烈很多。
出事时正是晚饭时间,是商业街最繁华的时段,过了今晚,有多少家庭要面临这突如其来的破碎。
“白小泽!”是苏文瀚的声音,小白回过神,开始帮忙搬运伤者。
“小白,你刚才怎么了?”今晚血库告急,局里符合献血条件的都在医院里等着献血,此刻,苏文瀚边排队边询问小白。
“可能是没见过这场面吧。”其实小白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总会在某些负面情绪爆炸的场合短暂不舒服,这种感觉从进了公安局以后越发强烈。
“要是总莫名其妙头晕,就在医院查查,一会天就该亮了,你别走了,献完血直接检查一下。”
“嗯嗯,大神,其实你心挺细的,就是不爱表达。”小白咧着嘴傻笑。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文瀚被这里的人,被这个地方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依然会做噩梦,也依然坚定的想找出凶手,但是可能,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改变了一点点吧。
从现场回来天已经亮了,苏文瀚小睡了一会,就准备去审讯室。
路过大厅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昨天那位老人。平和的坐在便民椅上,似乎是在等谁。
见苏文瀚走过来,老人站了起来,苏文瀚会意的走过去。
“我是来自首的。”
苏文瀚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平静的说,“跟我来。”
“姓名。”
“赵大贵。”
“年龄。”
“77岁。”
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
“赵大贵,要交代什么?”
“我不小心杀了我孙子,我儿媳妇受不了上吊死了。”老人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澜。
“接着说,作案时间、地点、过程。”
“14年前,我带他去山上割猪草,他特别懂事,非要帮我,但是割的草都不能用,我就不让他弄了。我俩就抢镰刀,抢着抢着镰刀就砍在他头上,他头一仰,从坡上滚了下去。那个坡特别陡,等我从上面下去,人都凉了,我就用镰刀挖了个浅坑,给孩子埋那了。”
苏文瀚听完,漏洞百出啊,但是他明白老人是想做什么。用心良苦,却又糊涂之极!
“我回家跟儿子他俩说了这事,儿媳妇就疯了似的想杀了我,儿子不让,我带他们去看了孩子的尸体,儿子说,就埋这吧。第二天我俩就发现儿媳妇挂上了,我俩怕村里人瞎说,后半夜把她尸体埋后山了。”
“那她家里人没来找你们?”苏文瀚问道。
“她是孤儿,没家里人,是我们家收养的,大了就给我儿做了媳妇。后来我就让我儿出去打工,避避风头。”
“您儿子知情不报,是包庇啊?”
“我这是失手把人弄死了,他的包庇罪已经过了诉讼时效吧?”记录员听完这句话不禁抬头看了看老人,显然,老人这十几年考虑了很多,他尽他所能的想护住自己的儿子。
“赵大贵,我明白你想干什么,但是我劝你,你这样做最后可能会害了他!”
“我年纪大了,好多东西记不清了。”
苏文瀚余光里,是小李在门口小窗,示意他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