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声音,挣脱开李牧的胳膊,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李世民的怀里。李世民颤动了一下,搂住自己的儿子,对李牧怒目而视!
李牧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手还保持着搭在李泰肩膀上的姿势,一动也没动。要不是他的眼珠在滴流乱转,看起来就是一座塑像了。
尴尬了啊!欺负儿子,老子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牧像是脖子生锈了似的,僵硬地回头,看到李世民的眼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确认过眼神,是亲爹没错了。李世民要是再胖个一百斤,就差不多是李泰的PLUS版本了。
李牧眨巴眨巴眼睛,爬起来向李世民行礼,一本正经道:“陛下爱民如子,微臣佩服之至。”
“收起你的阿谀奉承,朕没跟你说笑。这是朕的四子越王泰,你可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李牧不语,李世民更怒,道:“李牧,为何不言?”
李牧道:“既然是越王殿下,那臣就不好再重复了。”
“如何不敢了,刚才不是振振有词么?”
李牧见李世民咄咄逼人,心里也有点不爽,驴脾气也上来了,把腰一挺,正视李世民,大声道:“陛下,您让臣说,臣就说了。臣刚才说,这个小胖子是一个废物!”
“李牧你放肆!”李世民没想到李牧竟然真的敢再说一遍,指着李牧的鼻子怒道:“青雀再不好,那也是朕的儿子,岂容你来非议?青雀放低身份来拜你为师,遭到你百般折辱,李牧,你可把朕放在眼中?不要太恃才傲物了!朕的大唐,人才济济,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李牧不慌不忙,道:“陛下,既然您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臣有一言不得不说。臣说完之后,任凭陛下处置。”
李世民怒哼一声,道:“说!”
“陛下,越王殿下今日来此,并未表明身份。他言道,他乃是一个寒门学子,明年要参加科举,今日来找臣,是因看了大唐日报上臣解答了百鸡问,想学习臣的四则运算法,为的是学成之后参加明算科及第。”
“臣见他身宽体胖,又听他说出身寒门,心里便觉得不舒服。出身寒门,为何如此痴肥?臣不禁产生联想,他的父母把所有吃食都给他,而自己饿肚子的场面。臣心中不忿,故此不愿意收他。再者,臣看到了他包裹里的束脩,乃是十条牛肉干。牛肉本不易得,十条之多,价值不菲。既出身寒门,父母还供他读书,不思精进学问,看到大唐日报上的介绍便要更改其志,遇难则退,这样的人,臣如何能收为徒弟?”
李牧掷地有声道:“臣怜悯其父母,拿出钱财来买他的肉干,何错之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可以治罪于臣,但臣不知罪!”
说罢,李牧高昂其头,一副不屑争辩的模样。
这下轮到李世民尴尬了,他过来的时候,没听到前面的话,只听到了“你还是个人吗?我说你是个废物,难道说错了你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非常惭愧啊?”这些话,又见李泰哭得伤心,爱子心切,便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哪知道前因后果。此时听李牧这么一说,才注意到李泰的装束,知道李牧所说不假。
李世民沉声问道:“青雀,逐鹿侯所言可是实情?”
李泰不敢撒谎,抽噎道:“回父皇,逐鹿侯所言……确是实情。”
“你!”李世民抬起巴掌,但终是没舍得打下去,看了眼李牧,道:“罢了,算朕错了,朕向你道歉。”
李牧余光瞥见了,躬身深施礼,道:“臣不敢,臣请陛下收回臣的官职,没收臣的家产,只求陛下饶了臣一条性命,让臣哪里来的回哪儿去,放臣回定襄做个普通百姓,臣就知足了。”
李泰看到这样一幕,有点慌了,赶紧向李牧施礼,道:“逐鹿侯千万不要动怒,一切都是泰的错,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逐鹿侯对世家子心有成见,不会用心教授。又不想以身份压人,故此才扮做寒门学子登门求教,却不想画虎不成反类犬。逐鹿侯乃当世大才,父皇正需要您这样的人辅佐,若因我之故导致君臣嫌隙,泰之罪孽深矣。”
李牧硬邦邦道:“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