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都是怕死的,即便是自诩为最勇猛的勇士,在他面对自己绝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依旧存在心底。对死亡的恐惧依旧是与生俱来的的天性。
在吕汉强再次站在山顶,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嘶吼着大声邀战的时候。剩下的两个白甲兵,和那两个包衣,看向山顶,那在明亮的月亮的光辉里,如天神一般怒吼的伟岸身影,那单臂举起的如天神镰刀一般刺向上苍的大棒,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便占据了他们的全身。
杀戮的快感,不过是存在于他们在绝对的优势之上,对比他弱下者而言,而绝对不是他们直接面对被杀戮。在这样不可战胜的战神面前,他们自己便生出卑微与渺小,一股对死亡的恐惧,在掩埋在所谓的骄傲里,爬出来,弥漫在了他们整个心头。
所谓不怕死的猛士,其实,在无数次杀戮之后,不但不会增强他们的勇气,反倒在人背后,他们更加珍惜生命,不过是自己的生命。
剩下的两个白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自己兄弟里最强悍的几个,只在那威猛的汉子一招之间便丧了性命,心底里对死亡的恐惧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撕咬起他们残存的勇气,直到一个包衣,在一声惨叫之后,丢下怀中抱着的酒囊,掉转头,不顾一切的逃命而去之后,那所剩不多的勇气突然如漏气的皮囊,再也不剩半点。
两个剩下的白甲哆嗦着双腿,艰难的爬上他们的战马,大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来路亡命奔去,再也不敢回头。
逃,逃得越远越好,逃,逃离那个杀神附体的怪物。所有的勇士头衔,对于生命来说,再不重要。勇士的名誉,相对入关以来,自己所得到的银钱金玉,无尽的良田来说,那都是不值一文钱。
只有保住性命,才能享受已经到手的美好日子,才能继续驱赶那些已经逆来顺受的汉人奴隶,享受荣华富贵。而生命没有了,哪里还有其他?
“哈哈哈哈。”看着远远逃跑的满清鞑子,吕汉强愣愣的站立半天,最终确定了这个现实。然后他开心的,疯狂的,最后是歇斯底里的大笑,直到笑的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再也支持不住,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是的,鞑子逃跑了,自己的生命捡回来了,是的,是捡回来啦,只要他们上来一个人,哪怕就是那两个猥琐的包衣,拿起一根烧火棍,在自己的面前,轻轻一捅,自己便真的死定了。
但是,他们逃了,自己的生命得救了,死里逃生的快慰,怎么不让自己开心?
“鞑子怎么就那么逃啦?”那个小侍女一边为依靠在一棵小树上猛烈的喘气,疼的吸着冷气的的吕汉强包扎伤口,一面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