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跪地行礼后,起身离去。
见三人离去后,杨磐对杨雍说道:“祖父莫气。也不怪三弟他们逞怒。实在是司马皇族辱我先祖,对我族无礼至极。”
杨雍复又闭上眼,低声说道:“昔日,韩信也曾受胯下之辱。如今我杨氏一族把持了朝堂,势强于诸王,低低头也无妨。若让天下皆知我杨氏受了诸王之辱,杨氏日后举大事也有了道义之说。而如今,也全无益了。”
杨懿在旁思索一番,吩咐道:“昨夜之事不可再提,亦不可外传。磐,这件事交给汝去办。”
杨磐领命:“诺。”
杨泰犹豫地说道:“如此,关家就只可为敌了?”
杨懿颔首问道:“荀且,之前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荀且起身至堂中,对众人说道:“胡源朗催促几次,让关家入漕。关家皆以不熟漕线推却,仅跟在建字旗和永字旗后面出了一、两船而已。我等尚不清楚关家船有多少,转力有多少。不过,关家一直在河运南北,游历诸王之地。探子报,关家已与南方诸王、豪族合作,互通有无,行转之力皆借用诸王、豪族之力。”
杨懿皱眉,似乎不信其言:“关家以货转起家,马队之数众,为何还要借用诸王之力?这个关梧桐究竟做何想的?”
杨镇捋着胡须,亦是不解地说道:“的确古怪。观之十二行皆有转力与船队配合。这关梧桐却未调转队南下,这河运漕运能持久?”
“咳咳……”,杨雍咳了几声,似有些疲惫地说,“既已为敌,便除之。机会总是有的,须一击即中,不留后患。”
杨懿等人见大家已疲劳,便起身言“诺”,不再议事。
长公主一直等着陈氏回复,斜靠在塌上,双眼盯着几上茶盏,脑海里想着故人旧事。
“她”出身太子太傅之家,知礼聪慧,举止端庄,对她这个长姐异常尊敬。只可惜她住在宫外,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但她绝不相信太子会癫狂弑母,只恨她没有证据。后来,东宫累骨被葬于北郊,她能做的仅是暗中覆面行祭而已。她也是司马皇族之人,眼看着司马康如傀儡般被操控,心中愤恨不已,可又无可奈何。她不是诸王,手中无兵无权,只能急在心底。可如今,“他”回来了,一切不一样了。
“公主可睡了?”门外陈侍仪小声问道。
长公主道:“进。”
陈侍仪垂头小步走到长公主面前,跪下行礼回话:“婢子已将漆盒和公主的话带给关家姑娘。”
长公主盯着陈氏:“哦?”
陈氏笑道:“公主放心,关家姑娘让婢子回公主‘梧桐,知了,知了,知了’。”
长公主这才收回目光,阖眼说道:“是个聪慧的。你将本主的宫牌找出来,天亮进宫。”
陈氏颇为诧异:“公主已多年不再进宫,此时进宫会不会……”
“无妨。昨夜发生的事情,总要给那婆子一个交代。不然显得我皇族轻慢了这位太皇太后。”
陈氏迟疑地说:“公主,若他不是……”
长公主叹了口气:“是,固然好。若不是,仅凭那张脸也够了……是与不是,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