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却见荣王唏嘘了一声,罢了罢手。
“阿渊,你想在这场斗争中争论不休吗?等爹和皇帝都退位,等太子登基后,你还要继续重蹈我与皇帝的路?”
此番话,顿时堵住了司怀渊的话。
荣王又继续说:“这些权力斗争到最后来其实什么都没落下,不得不说,曾经的我也是带着一番执念与皇帝相争。
他担忧我权势过大,起兵造反,想尽办法削弱我,最后来到了这燕赤之地。
但仔细想来,虽然他有时候残暴无情,可身居高位,又岂能事事如愿?大晋虽说不上有多么繁荣昌盛,但至少百姓饿不死,吃穿用度尚可满足,立国之本,皇帝老儿也算是有功。”
“我和他犟着也是无用,虽然如今太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一心为民,为了储君之位的竞争关系实属正常。以后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成为明君,但那也是以后的事。”
“渊儿,为父知晓你一心只想过平淡日子,哪怕你有那一身的能力,为了大晋十几次征战沙场,这些功勋已经足够证明你自己。”
“未来你的路还很漫长,为父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安稳度日。所以……我已经与皇帝老儿寄了书信,择日将搬离燕赤,兵符上交,不再理会朝中政事。”
“他也会落下一个心结,彻底还我们一家人自由。”
司怀渊万万没想到他作出如此决定,但这番决定,就目前而言,是最为稳妥的。
也是荣夫人一心向往的!
她很是激动地抓住荣王的衣袖:“你总算想通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在搬离燕赤之前,我想为阿渊和蓠儿办一场盛大的成亲礼。”
“到时书信已然送达,皇帝就算知道阿渊回了燕赤,也不会再计较的。王爷你说可好?”
这对于他们王府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
了却众人心愿,开心不已!
当天荣夫人便开始张罗起成亲的事,拉着薛江蓠到处采买,整个府邸热热闹闹,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喜事了。
那一切,薛江蓠回想起来都像梦境一般。
非常不真实!
直到她真真切切地被八抬大轿,抬往荣王府时,直到她亲眼见到一身红衣的阿渊,站在自己面前背她跨越火盆之时,她才如梦初醒。
原来,这都不是梦啊,她真的和阿渊成亲了。
漫天的红色帷幕高高挂起,大红灯笼点缀府内所有的树梢与瓦檐,儿臂粗的龙凤花烛,在高堂之上缓缓摇曳。
她曾经与萧汉卿成亲之时,从来没有注意过周边的景象,只觉得那些红色帷幕,就像夺人命的红菱。
那声声喜庆的丝竹之乐,更像是催人魂魄的阴曲。
可现在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红盖头之下,她咧开笑容,难以掩饰心里的喜悦。
对拜高堂,在声声祝福之中,两人进了洞房。
温暖的火炭盆就如她心里的那一隅角落,她既忐忑又激动地等着阿渊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带着淡淡酒香味的阿渊坐到她身侧。
他脸颊泛红,但并没有彻底醉倒。
他小心翼翼地将红色盖头掀开,澄澈的双眸,深深凝视着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子。
眉眼渐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蓠儿,过些时日,我们就搬离燕赤,去滕州,那里离大晋不远,你能尽快回娘家探望。”
“真的吗?”
这对薛江蓠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司怀渊松开她,鼻尖凑近,垂下目光后轻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