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微微躬身:“殿下,大师,妾身告退。”
偌大的佛殿之中,只剩下陈落两人,主持正色地说道:“殿下,对如今朝局如何看待?”
“派系林立,相互倾轧,但陛下亦有手腕,虽稍逊太祖一筹,但比之惠宗与明宗(先帝),绰绰有余,况且陛下正值年少,锐意十足,新政初始,朝局也会渐渐清明,开创新局,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差。”陈落正色地回答道。
“殿下的回答还是欠缺了,当今陛下善于隐忍,手腕冷厉,愿吃小亏而全大局,七日之后是先皇忌日,阳谋天下,诸王战栗,盖不知道如何应对?想必诸王之后,必是世家,世家之毒,更甚诸王,如今行武试,文试,学府,掘下世家坟墓,而后再屠杀世家,而后世家不在,天下皆是读书人;
然龙燕以来,世家甚是信佛,由上及下,更是佛徒甚多,大燕佛寺良多,世家之后,必是灭佛。”主持正色地说道。
“大师是我想救佛?是不可能的,如今户部年关述职,大燕子民成为佛僧众多,已是年年累多之势,佛家用地占广,赋税累少,然大燕需要养下万千将士,北疆戍边,南诏守敌,西域震慑,东海出海,何处不用人,何处不用钱?如若佛家坐大,岂不是大燕年年赋税少落,子民渐少?”
陈落正色地说道:“如此以来,佛家岂不是落昨日之因,种今日之果?”
“贫僧没有如此大愿,天理昭昭,因果轮回,佛寺可毁,佛僧可放,但求人在,惟愿殿下在那刻保下万千僧人,放他们归家务农。”主持话语真挚地说道。
陈落来回踱步,久不闻言:“如果我能活到那时,答应今日之言,如若我连眼前诸王都过不去,又有何颜面保下未来的僧人。”
“贫僧相信殿下的智慧。”主持喜笑颜开地说道。
陈落嬉笑道:“大师,佛家讲究因果循环,我可有什么因果呢?”
主持也知道陈落要什么,不就是好处吗?
他也是在打哑谜,笑着说道:“殿下,不是你与佛有缘,而是佛与你有缘,万千皆在因果之中,前路漫长,望殿下珍重!”
“嘁!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陈落撇嘴说道。
“殿下,有人进来了。”
陈落与主持他出门去,正好与朔月公主碰个照面,陈落正色地说道:“朔月公主。”
“靖王殿下,不知道来此为何?”
“陪自家夫人还愿。”
花蕊正好从厢房中出来,向着陈落走来,朔月公主的目光落在花蕊的身上,陈落笑着说道:“大师,可否在这里吃一份素面再走?”
“殿下随意,本寺桃花素面堪称一绝。”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主持老脸一红,随后恭敬地说道:“请!”
陈落与朔月公主擦身而过,朔月小声说道:“殿下的娘子很不错,但我也不差!”
“愿公主殿下心想事成,无病无灾!”
朔月公主抬头看向他,眼眸敛起一层水雾,似要看清陈落那眼眸藏匿的谎言,可是依旧如中秋那晚明月,清冷皎洁,凄笑道:“殿下当真是这样的意思?”
“吾心如此愿,公主殿下。”
陈落踏步离去,向着花蕊走去,问道:“我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