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见他情绪不对,牵着他手撒娇道:“你别生气嘛,我知道错了,我和你玩的,以后我不会乱说了。”
赵晢眸色柔和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怪你。”
“那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李璨攀着他手臂。
“等到马车上再说吧。”赵晢低声道。
“好。”李璨想起今日从宸妃那里听来的事来:“赵泽昱,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宋广瑶了,今儿个母妃都告诉我了。”
赵晢微微笑了笑:“嗯。”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呀?”李璨仰着小脸问他。
赵晢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才不是小事呢。”李璨抱紧他手臂,脑袋考过去蹭了蹭,娇娇地道:“赵泽昱,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保护我。”
赵晢笑了:“同我不必如此客气。”
他低头在她耳畔小声道:“何况我有私心。”
李璨黑黝黝的眸子睁得滚圆:“我才三岁,你就有私心了?”
“不是三岁。”赵晢摇头:“那时,你出生才三个月,尚你在襁褓之中,母妃第一次抱你给我看,她问我泽昱,妹妹将来给你做太子妃好不好,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就认定,你会是我的太子妃。”
“你才五岁,自己还是个小不点呢,怎么认定的?”李璨觉得有趣,心里又荡漾着感动。
“你在襁褓中就好看,白净乖巧的也不哭闹,就是太瘦弱了些。”赵晢含笑道:“那时候宋广瑶也就常在皇祖母跟前,我见过她许多次,她哭声太过嘹亮,实在是吵闹的厉害,奶娘怎么哄也哄不住。
我便觉得你好。”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宋侧妃了?”李璨笑起来。
赵晢也跟着笑了笑。
李璨埋怨他:“既然你从小就想娶我,为什么还对我那么严厉?总是那么凶,训斥我,打我手心,就不怕我不肯嫁给你?”
“翻旧账了。”赵晢眸底有几许笑意:“要不然,回去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他没有解释。
他和李璨都明白,从前那些,都是李璨能当上太子妃和胜任太子妃不可或缺的功课。
“也好,等会儿我就让无怠将戒尺准备好了。”李璨笑起来。
两人说着话,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赵晢靠在马车壁上,揽着李璨:“其实,你说我不是父皇亲生的,我之前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李璨闻言大为震惊,鸦青长睫连着扑闪了几下:“啊?不会吧?那你是谁的孩子?难道”
她不敢说下去。
宸妃和大伯父年轻的时候,两情相悦,赵晢该不会是大伯父的孩子吧?
那他们不就成了堂兄妹?这还得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赵晢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脸:“我是说,我在父皇跟前的种种待遇,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并非确认此事。
母妃虽然心里没有他,可既然入了宫,又怎会对不起他?再说后宫深深,除了父皇又有谁能去?”
“你吓死我了。”李璨笑着拍着心口。
赵晢道:“我小的时候曾仔细想过,要说父皇不疼我,可我一落地,他便将我封为了太子,这么多兄弟之中,他选择了我。
可要说他疼我,那又不对。
若真是疼我,就该将我深藏起来,隐藏起将来让我继位的心思,暗地里好生培养我,不让我像一个靶子一样立着,活在兄弟们的明枪暗箭里。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皇对岐王、对荆王态度一直暧昧不明,或许暗地里还有我所不知道的旁人。
倘若不是自幼就在这个位置上,失了这个位置我护不住你,我当真不想与他们争斗。”
他说到后来,眉眼中皆是倦怠之意。
李璨心疼地抬手,轻轻抚平他眉心:“我知道你累没关系,以后我陪着你呢。”
赵晢抱紧她,阖了眸子:“窈窈,你说父皇他到底是疼我,还是不疼我?”
李璨靠在他胸膛处,语调软软地宽慰他:“父皇当然是疼你了,让你做太子,面对风雨,就是在磨砺你呀。
就好像当初你板着脸训斥我一样,父皇对你的疼爱,都藏在心里呢。”
赵晢笑起来,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我的窈窈真会说话,希望尽如你所言。”
“那肯定是,我的嘴巴向来最灵光了。”李璨直起身子,在他唇角处亲了亲:“赵泽昱,你开怀一点,身子才能好得快。”
赵晢大掌托住她后脑勺,正低下头去,马车外头传来无怠的声音:“二位殿下,太后娘娘派人追来了。”
赵晢不理会,只顾俯首去亲吻李璨。
李璨掩住他唇,朝着外头问:“无怠,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可曾说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