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今孙少安上了报纸,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底气。
回到家,孙少安便瞅见孙玉厚一个人待在墙头抽烟。
“爸,我不是给你买了一条大前门吗?旱烟就不要抽了,伤身体。”
“唉,那精贵玩意还是留着以后用,我都老了,抽了也浪费,”孙玉厚见是孙少安,脸上才露出笑容。
看见孙玉厚,孙少安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姥姥姥爷,老一辈人什么东西都舍不得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和孙玉厚极其相似。
他们舍不得,就是因为经过艰苦奋斗,知道东西来之不易,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甚至吃完饭,还要把碗底舔上一遍。
刚开始他很不理解、姥姥姥爷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感觉恶心吗?
但是孙少安现在懂了,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被草根树皮吃怕了,一粒米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顿大餐。
他也跳上墙头,和孙玉厚坐在一起:“爸,我已经征得大队部同意,你今天就不要去工地了。”
见孙玉厚还要抽烟,孙少安一把夺过烟杆,然后掏出兜里的纸烟,亲自给老爹点上。
闻着香味,孙玉厚笑了说:“我还是第一次抽纸烟呢?不得不说,这味道确实好。”
“那你以后就抽这个,没了我给你买,”孙少安如同暴发户,豪气冲天的说道。
一条烟才十来块钱,对于孙少安不是什么大钱。
儿子有孝心,孙玉厚自然非常高兴,但一想到烦心的女婿,情绪瞬间低落。
孙少安心里清楚,王满银一天不改变,老爹的心就永远放不下。
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而是一视同仁,对待孙兰花甚至比孙少安还要好。
“爸,少安,快下来吃饭了…”
这时孙兰花朝着墙头的二人喊道。
孙少安闻言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接着扶起孙玉厚。
“爸,你放心,我肯定救出姐夫,而且他经过这一次劳教,肯定会有变化,你就放心吧!”
“唉,希望吧!”孙玉厚对女婿王满银的改变,已经不报任何期望,以为孙少安只是安慰自己。
这里他们在吃饭,而田润叶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坐上了清晨第一班客车。
等公社领导他们刚刚上班,田润叶已经到达目的地。
石圪节公社就是几口破窑洞,也没有经过多余修缮,看上去有点破败。
没办法,实在太穷,而且石圪节公社是整个原西县底下,最最贫困的公社之一。
这里很多人都认识田润叶,每当经过,所有人都会向她点头打招呼。
“根民…刘根民…你知道徐副主任在哪吗?”
突然,田润叶望见前方出现一位熟人,她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上前直接一把拦住对方。
刘根民正在思考问题,也没有注意,谁知被突然出现的胳膊吓了一跳。
等他拍着胸口平复一下心情之后。
这才苦涩的说道:“我说大姐啊!你一大清早,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