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钧听过一句话:我不怕你骗我,只要你能骗我一辈子就好,我也不怕你是伪君子,只要你能够做一辈子的伪君子。
扪心自问,刘钧感觉自己算得上是一个狭义上的好人,有余力的时候也不介意去帮助别人,只是说道人生信仰的话,还真算不上。
刘钧从大殿里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依旧在纠结这件事情,刘钧转头看向有些沉默的何云溪:“你觉得我算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好人吗?”
何云溪转过头,哪怕是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闪烁着明亮的光辉。
“如果有人饿昏于道旁,而你有余力去帮助他们,你会伸手帮忙吗?”
刘钧点头:“我会。”
“如果有人被当作牲畜售卖,而你有余力,你会帮助他/她脱困吗?”
刘钧微微思索:“我会。”
“如果有人面对无端的杀戮,而你有余力,却需要生死搏杀,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定可以战胜,你会动手吗?”
刘钧皱了皱眉头:“我会。”
“如果你的面前是一个连你都无法抵抗的大敌,而身旁有许多可能会受到波及的无辜,你会选择专心应敌?还是救助无辜?”
刘钧却是笑了起来:“我大概会选择逃跑吧。”
在何云溪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刘钧并不以自己的回答不那么伟大而感到羞愧。
“我的逃跑可能会引开那个大敌,而让那些无辜得救,万一引不开,我也没办法,毕竟,以那些无辜作为目标的大敌,就算我留在那里,也不过多添一条亡魂罢了。”
何云溪也笑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你的信仰,你的心不曾迷茫,只是你恰好是一个好人罢了。”
刘钧恍然,信仰无分正邪,只是一种行事的规则,只要你从心底认可,那就是信仰坚定。
那些先天之前去红尘历练,或者闭死关的人,也都不过是去寻找自己认可的行事规则,如果找不到,那就给自己设立一个,用自己的余生去遵循。
不知不觉间,二人到了何云溪的住处,天色渐晚,何云溪看着在自己家里晃悠却不提离开的刘钧,脸色绯红。
“你还回不回了。”她的声音里有些底气不足。
刘钧呵呵笑了起来,也不说话。
何云溪扭了扭身子,她有预感,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有些自己有些渴望又有些畏惧的事情就会发生。
“你不走的话,我走,我去师父那里去睡。”
只是无声无息间,自己的腰上缠了一双手臂,手臂上肌肉棱角分明,这分明是一双有力的臂膀,何云溪却感觉自己仿佛被下了诅咒,浑身都没有力气。
“你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何云溪的声音微弱,像是在祈求。
刘钧在她耳边的呼吸像是一把羽毛,在她的心里搔动。
“如果什么都做好准备,那怎么还有惊喜。”
刘钧话刚说完,抱起何云溪放到了床上。
随着何云溪一声惊呼,烛光映照得窗纸上人影交错,不久,屋内声音传出,如丝如缕,如泣如诉。
不知何时,何云溪的院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正是何云溪的师父,清河仙子。
听着屋内的动静,清河仙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追忆,半晌,口中幽幽传出一声叹息:“不急,不急,我还可以再等等。”
似是一眨眼的工夫,人影便消失不见。
天还没亮,刘钧抱着衣服被羞怒的何云溪踢下了床,此刻的何云溪媚眼如丝,脸上泛着明媚艳丽的光芒,哪里还有什么冰雪女神的样子。
刘钧连连道歉,却抵不住何云溪步步紧逼,一直到刘钧被逼出门外,门被咔嚓一声合拢,把刘钧关在了门外。
刘钧一脸苦色,看了看身上的单衣,转身正欲离去,却见门再次打开。
刘钧以为何云溪改变了主意,一脸讨好上前,却被何云溪丢过来的一团衣服砸到了脸上,屋门再次被关上。
刘钧无奈穿好衣服,离开雪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