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溪是李格非的门生,有李格非礼部员外郎的面子在,种溪自己又露了一手,无论是施谓还是方简,都没有了为难种溪的理由和胆量。
只是多了这么一出闹剧,确是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种溪顺利地点完卯,安置好了,已经到了午时。
太学对于太学生晚上夜不归宿是有严令禁止的,但是中午却没有太多的管制,既可以就食于太学饭堂内,也可以在外面的食摊酒楼,还有些自由。
种溪看着时候不早了,李家又稍远了些,若是等到李清照再乘车回家,只怕早就过了饭时了,于是便出言相邀,请李清照在状元楼用饭,也算是谢过方才李清照帮着自己解围的事情。
李清照坐的马车是从车行包的,不是自家的,李清照原本担心过了包车的时间,耽误了车夫回车行,有些为难。
林卿儿知道种溪拜入李格非门下时候不长,与李家人还都不算亲近,今日正是难得的机会,于是也专程做了安排,让李清照包的马车可以先回车行交代,而后林卿儿待饭后再乘种府的马车将李清照送回去。
林卿儿安排地妥当。李清照也没有回绝的理由,于是也就应下,同往状元楼去了。
“今日之事麻烦地很,若非师姐相助,只怕我难能如此顺利,方才的事情,种溪谢过师姐。”几人寻了个安静些的里间,方才坐定,种溪便对李清照谢道。
仔细算起来,李清照之前和种溪并不相识,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虽说种溪唤李清照一声师姐,但两人间还有些生疏。
李清照一本正经地端坐于种溪的对面,笑道:“十九郎何必客气,你是爹爹的门生,便是自己人,守望相助本就是应当的,更何况十九郎非是寻常人,胸中自有丘壑,就算没有我,想来以十九郎以退为进的法子,也能应付得来。”
李清照的话虽说有客气的成分在,但也并非尽是场面话,还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方才种溪的诗和字都很好,在种溪这个年纪是极为难得的,就算是天赋异禀,也绝对是下过苦功夫的,但就是这样的种溪,却一直顶着一个荒唐纨绔的名头,被世人看作笑话一般,这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吗?
李清照不知种溪之前为何会如此,但就是这份清高与不争,这份不落俗流的心境,就叫李清照觉着仿佛谜一样深奥了。
只不过李清照的话倒是叫种溪有些意外了,他没想到李清照竟然看出了自己方才以退为进的法子,想要先佯作退学,将此事闹大,再逼方简退让的心思,果真是心思玲珑的女子。
种溪道:“师姐聪慧,我的心思瞒不过师姐的眼睛。”
李清照道:“我不过旁观者清罢了,倒是十九郎,如此急促之下还能想出法子来,着实难得。”
李清照说着,又想起了方才的事,便对种溪道:“此前我只知十九郎是爹爹的门生,却不曾想到十九郎竟还有如此文才,若是早知如此,便早向十九郎讨教了。”
种溪一听李清照的话,也不知李清照这是客气话还是说真的,顿时竟有些紧张了。
自家事,自家清,种溪虽然现在上进求学了,但时间还短,底子也薄,除了这一笔字,其他的多是花架子,对于那些经史子集也多是一知半解,如何经得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