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这种地方非常肃穆,薇儿没有来过。她有些心跳,在门口站住,不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沉着气,开门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人不多,但是都很严肃。薇儿紧张,她有点气喘,突然忘了,今天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是薇儿吗?请进来。”有人说。
薇儿不敢抬头,被身后的郑行中轻轻地推了一下,她木讷地走了进去。
“这一位你认识吧?”有人问贾光明说。
贾光明拿起了老花镜,仔细擦干净了,这才戴上,在老花镜的背后,贾光明像是分辨似的,他说:
“和年轻的女孩儿打交道少,记不大清楚。”
薇儿认识金主,她知道是贾光明的嘴在动,但是,说的什么,薇儿的心乱,她没有听清。
薇儿糊里糊涂地坐在了位子上,她是来干什么的?她记不清了。屋里的人,她都不认识,她怕。她只认识贾光明,薇儿更怕。她说不出话来。
“薇儿,不要怕,有什么你就说吧。”有人告诉薇儿说。
薇儿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她杏目圆睁,看着贾光明。可是,当她的眼光和贾光明那犀利的眼光碰在一起的时候,薇儿的双腿软了。站起来的薇儿不由又跌坐在椅子上。她的声音极低,低到似乎都听不见。她说:
“金主......。”
薇儿想说什么来着?薇儿怕,她忘了自己今天要说什么,双目茫然地看着贾光明,看着纪委的那些同志。
“薇儿,不怕,你说。”有声音说。
薇儿顿住了,眼睛惊恐地张大了。忽然,薇儿呼地站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郑行中在走廊上拦住了薇儿。薇儿害怕,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望着郑行中。
“薇儿,你......你怎么了?说了吗?”郑行中关切地扶着薇儿的肩膀。
郑行中感到,薇儿有些颤抖。他搬着薇儿的双肩,对薇儿说:
“薇儿,不要怕,有政府支持你。你看着我的眼睛。”
郑行中要薇儿提起精神来,现在是个机会。有调查组的人为她做主。这个机会,完全可以把贾光明搬倒。贾光明有错,不,是有罪。如果薇儿作证,郑行中知道,他贾光明会一蹶不振。可是,薇儿从四川的大山沟里来,她本没见过世面。当着那么多严肃的人,她是怕。
薇儿是来尉市几年了。可是,她像金丝雀儿,被锁在了山门的那个金笼子里。嗅不到外部世界的温热。她整日面临的,仅有山门内的几人。再就是李顺、贾光明。他俩的威严,深深地印在了薇儿的脑海。平日里看见他们,怕地都不敢面对。
今天,郑行中以为自己对事态估计不足,没有在来之前给薇儿做足工作。薇儿毕竟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又都是一些男同志,要她述说自己羞于出口的行为。郑行中深感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对已发生的事情缺乏准备,才酿成了今天的后果。
郑行中暗示自己,绝不能泄气,乘着纪委工作组的东风,劝薇儿振作起来。他又说:
“薇儿,刚才在办公室内,你是怎么了?说了吗?”
薇儿的身体有些颤抖,她在哭泣,薇儿惊恐地睁着双眼,她望着郑行中说:
“行中哥,不......,不,我怕。行中哥,我好像看见了老虎。”
薇儿说完,一头钻进了郑行中的怀里,双肩微微地抖动。轻轻地抽泣着。
“薇儿,薇儿,你这是怎么了?”郑行中也害怕了。他怕薇儿神志不清。他问薇儿说。
他带着薇儿离开了办公室,他们走到了外边,薇儿这才回过神来,她低下了头,默默地抽泣起来。薇儿说:
“薇儿没本事,我怕,我再也不敢看见他了。”
薇儿离开以后,贾光明把老花镜擦了又擦,又默默地看了一眼纪委的同志。他不言语,态度极为和蔼。他渴望着纪委同志的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