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念不可置否,他失败了,旺达胜利了。
“我的子弹呢?你没有用它杀了她?”弗兰克坐下李念旁边的位子上,扯掉眼罩,他在红雾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不过现在被地狱之火修复好了。
新生的眼睛让他看到了许多曾经不曾看到的东西,像是他们头上的罪孽,像是乌云一样黑压压的遍布头顶,仿佛随时都要天打雷劈下来。
弗兰克也看了看自己的头顶,比起x战警,他头上的罪孽更加的深重,也更加的骇人听闻。
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地狱厨房和黑帮的地盘,那些恶心的纹上纹身的花臂男人,顶着丑陋的笑容和放肆地动作,五大三粗的站在一起,拿楼下被卖掉的孩子们换钱,侮辱妇女,枪战......
弗兰克一直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自己的诞生就是为了惩戒这些罪该万死的人,他们不配当人,应该被关进地狱,像条看门狗一样被锁链永远的禁锢。
他杀了很多黑帮,也见过他们残忍、阴险、贪生怕死的样子。
每当他将枪管对准这些所谓的黑道大佬的时候,他们总是跪在地上,卑微又狡诈的请求弗兰克的原谅,像上帝发誓,自己一定会改过自新。
弗兰克不信,一个纯黑色的人在加上任何色彩也变不了其他的颜色,也只能是黑色,一直是黑色。
世界就是一个大染缸,每个人出生都带着不一样的色彩,热情似火的人总是红色,那些忧郁的艺术家就是蓝色,也有勤勤恳恳工作的父亲丈夫,身上带着朴实的黄色,和心里坚守着最低的底线,游走在不法地带的灰色.......
刚出生的孩子大都是白色,单纯无暇的像张白纸一样,他们的父母给他们印上了不同的色彩,但最后都是一样,走向代表死亡的黑。
弗兰克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如果按颜色划分他的话,自己大概是浅黑、灰黑,其中夹杂着正义的红色,像血一样浓稠,带着嫌恶腥臭的味道,仿佛沾满了世间所有的污秽,比起世界上所有的液体都要难闻恶心!
但是这个男人呢?
弗兰克瞥了一眼李念,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样子,像是把自己一层一层的牢牢包裹起来,他的暗藏的灵魂模糊不清,摇曳着姿态,从不安稳。
他还看到神。
阿斯加德的祝福、白魔法防御咒、无限宝石的伟力、大脑袋神明的言灵、混沌的诅咒、黑暗死亡的缠绕......
他好复杂!复杂的像是大海,一望无际,却又包罗万象。
这些神力就好像沉浮在他的灵魂里,像憨厚的海龟,乐于助人的海豚,凶猛的鲨鱼,还是庞大的虎鲸。
弗兰克震惊,一个人怎么可以遇见这么多的神明,并且与他们交好交恶。
李念没有回答那枚子弹的去向,也没法回答,难不成实话实说告诉弗兰克自己将子弹交给了希尔然后转眼间希尔就被抓了?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那太丢人了。
以后出去都不敢说自己的名号,生怕被认出来,啊那个身负三颗无限宝石却连个普通人都看不住,说出去让人笑话!
弗兰克似乎明白了什么,见到李念沉默不语,主动岔开话题:“女巫派罗比前往了新泽西,那里是卡特队长生长的地方,我们和他交战,结果......”弗兰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结果大家都清楚了。
“你们?”
“是的,还有卡特的那几个小跟班,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吊在她身后,都是有着自己称号的英雄,摇摇晃晃的跟在别人身后算什么?!”弗兰克不屑的嗤笑道,但李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约约的听出一点点的羡慕。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别人的附庸。
弗兰克原本强壮的手臂缩水了一圈,或许是恶灵之力的缘故吧让这个健壮的男人身上多余的脂肪和肌肉蒸发掉,以便于更加的适合战斗,更加适合恶灵骑士的战斗方式。
弗兰克倒是蛮想体会一下骑上机车甩着链子的感觉,感觉和夜里那些飙车族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在漆黑的寥寥无几的灯光照射下,白色的路灯下面围绕着大量的蝇虫,大呼小叫的高中生穿着奇模怪样的衣服,打着耳钉和各式各样的头发,嚣张的在笔直的公路上肆意的骑行,口中念着侮辱性的词语,打破夜的寂静。
无论多大岁数的男人,内心都有一个狂野男孩,一个骑着摩托在警察的视线里肆无忌惮的飞驰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打扮成非主流的样子,穿上帅气的机车服,路过每辆汽车的时候冲那些秃顶的老男人竖着中指,然后一溜烟的逃走。
李念也喜欢这样啊,谁还不希望做一个坏小孩呢?一个在漆黑的夜里狂奔的坏小孩呢?
或许淋着倾盆大雨和一群傻小子在一起,看着湿漉漉的衣服,彼此嘲笑被雨水溅湿掉而变得软趴趴的头发,早上买的摩丝被几人瞬间瓜分,只剩下平头小子依旧坚挺。
谁还没一点疯的经历呢?
谁还没幻想过疯的经历呢?
弗兰克无言......
李念怔怔地望向前方,战机已经升高到距离地面四千米处,不算很高,却也能飞过那些山峰,白蒙蒙的,黑漆漆的......
“你们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再叫你们。”
李念不需要睡觉,他的大脑时刻都保持着极为清醒的状态,也不需要缓解神经,心灵宝石温和的像是母亲的耳语,在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浅浅的睡着,保养他的身体元件。
这些x战警太累了,马不停蹄的赶路,又经历了两场碾压式的战斗,一场碾压,一场被碾压,身心俱疲,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栽在地上。
李念自认为不是什么可恶的资本家,也没必要这么剥削手下。
“谢谢。”鲍勃轻声说道,他确实累了,小淘气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浅浅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梦境,白色发梢垂下,搭在鲍勃的肩膀上,只需要他轻轻动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蹭到女友的秀发。
两人相依而眠。
李念将目光移回,轻笑一声。
或许......他曾经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