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场上不可开交之时,夏尊宝和贾珍同时现身厅堂。
兄弟二个联袂到场,众人为之一肃。
珍老爷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坐在尤夫人边上。
夏尊宝则在堂下东首落座,正好挨着可卿。
“怎么才来?”可卿问。
夏尊宝笑道:“西府有事耽搁,好在也不迟”。
恰逢尤夫人目光投来,似有问询之意。
夏尊宝便清嗓道:“珍老爷替你们请来了,大家伙儿有冤伸冤,有仇报仇。”
尤夫人见他言行轻松,一时稳住心神,也就不再顾忌身边的贾珍。
谁知仍有不识时务的,比如那位车马房管事,“老爷,二爷处事不公,冤枉好人,请老爷详查明断。”
贾珍心不在焉,好像压根儿没听见。
地下跪倒一片的家奴们察觉有异,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
其中几个挑头的暗中交换眼神,顷刻后齐声喊起冤来:“老爷,如今府上擅改办事规矩,不过几天,耽搁了多少事出来。更有二爷吹毛求疵,小的们疲于奔命,根本无暇应付。为长远计,请老爷正本清源,把二爷的弊政改回来!”
“就是就是。”
“陋规非改不可。”
“二爷是何居心,如此执着败家毁业之道?”
“求珍老爷为我们做主!”
家奴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再度乱套。
上位高坐的贾珍如泥塑菩萨,旁边的尤夫人也微闭双目养神。
可卿早就没了先前的恼怒,只管把一双美目看向夏尊宝。
局面不容乐观,但她相信夏郎一定会处理好。
朝堂之忧尚且等闲,何况小小家务事。
夏尊宝岂能辜负心上人期盼?
他对周围喧嚣充耳不闻,只向徐贤招了招手。
徐贤会意,大步来到他身边道:“请二爷吩咐。”
夏尊宝手指场上两人道:“这两个闹得最欢,先赏他们。”
徐贤躬身应喏,随后大手一挥。
几名人高马大的番子依令而动,踹开一条通道,将那两个管事拖拽出来,按倒在地后开始“啪啪”打起板子。
人群纷乱,随后个个目瞪口呆,很快有女人失声惊呼。
板子落下,惨叫叠起。
开始还有高声叫骂,随着番子手中板子抡动,两个管事的气息逐渐微弱,最后只剩下求饶。
夏尊宝数到三十叫停,环视地上众人问:“车马房管事何在?”
竟无人敢吱声。
二爷觉得好笑,只得对徐贤道:“看来先前并未打够,把这位管事老爷请出来,再赏他二十板子,打死不论。”
那管事躲在人群之中,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手脚并用爬出来磕头:“二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只求开恩饶我一条贱命!”
夏尊宝岂会饶他。
刚才此人在大嫂和可卿面前何其嚣张,以奴欺主的把戏又何其狂妄?
本来有错在先,还不知悔改,这样的人都能轻松放过的话,世人皆可宽恕了。
“往后你们记住,千错万错,欺主定然不赦,打!”夏尊宝怒喝道。
徐贤得令亲自动手,一板子敲在那人脑门上,随后命番子倒拖出去了事。